福林是直接被人给强行推醒的,昨晚见杨芳的溃军没有异常,加上连日来的战事,福林便直接早早的入睡了,虽然睡在了营帐当中,没有姬妾相伴入眠,但是连日来的精神紧绷,福林的睡意早已涌上了头,因此睡得极为香甜。
在被推醒的一刻,福林显得有些茫然和恼怒,正准备发作时,却发现面前的这张脸却是副将多尔隆。
此时的多尔隆脸上带着焦黑与灰尘,一脸的焦急之色:“将军,快起来,乱匪打来了。”
“乱匪?乱匪不是在城外吗,防守如此严密,他们怎么会打进来了?”听到乱匪打进来了,福林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边穿衣一边疑惑的问道。
问及此,多尔隆顿时一阵气恼,回道:“大人,是杨芳那支溃军,他们早就投降了匪军了,半夜趁我军不备,发动了偷袭,如今城外的匪军也被他们放进来了。”
说着,多尔隆听到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近,连忙焦急的一把拽起福林,一边拖着往外走一边说道:“将军,来不及了,快逃吧!”
福林还有些发懵,感觉脑袋里嗡嗡的,被多尔隆拖拽着走到营帐外,看到远方的厮杀,听到不断轰鸣的炮声和排枪的轰击声,他顿时感觉这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多尔隆见福林还有心思发懵,不由得有些急了,继续连拖带拽的往前走去。
忽然,福林挣脱了多尔隆拖拽着的手,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来不及了。”
“将军,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来得及。”多尔隆见状不由急道。
福林闻言只是摇头叹了一口气后,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多尔隆见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转身向前看去,只见前方街口密密麻麻的的站着了很多人,为首的正是杨芳。
见状,多尔隆顿时一怒,拔刀就要冲上去,福林连忙拉住他,而后直直的盯着杨芳看了好半天后才开口说道:“本将不明白,朝廷对你不薄,为何你好好的朝廷将领不当非要从贼?”
杨芳闻言摇了摇头后回道:“将军,如今再讨论这些已然没有了意义,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其实你就算不说本将也知道。”福林闻言顿时苦笑一声后叹道:“旗人误国啊,我大清江上总有一天会败在旗人手里。”
杨芳没有接话,就只是那么直直的看着福林二人。
福林见状长出一口气,问道:“如果我落入你们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不知道。”杨芳闻言摇了摇头后老实的回答道:“不过应该是不会死就是了,无非就是在矿山里劳作一生。”
红旗军对待俘虏的政策杨芳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然间听说俘虏都被发配去了各个矿山。
听到这里,福林顿时洒脱的一笑,刷的一下拔出佩刀,哈哈一笑道:“那就是了,我堂堂旗人,怎么会给你们泥勘为奴?简直可笑!”
杨芳见状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开口下令道:“杀了吧!”
随着杨芳的命令下达,他左右两边的士兵顿时点燃了手中的火枪,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豆声过后,福林、多尔隆二人顿时被打成了筛子了。
杨芳见状摇头叹息一声后随即下令道:“继续清剿城内清军!”
..........
天蒙蒙亮时,中曹司。
中曹司,位于贵阳城南门外,原来叫中曹蛮夷长官司,改土归流后,名字也随即改成了中曹司。
“抚台大人,我们这是要往哪儿逃啊?”气喘吁吁的贵州布政使钟学国连忙拉住前方的巡抚冯光熊问道。
他是真没想到,一大把年纪的冯光熊,看上去老态龙钟的,居然体力这么好。
冯光熊闻言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后才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在知道匪军破了城后,他便连忙召集众官员朝着预备好的路线逃出了城。
逃到这里,冯光熊发现除了布政使钟学国外,还有按察使尼堪巴图鲁,省学政洪亮吉,盐运使刘清,盐法道陆有仁以及贵阳知府廖惟勋等一干主官都跟着自己逃了出来。
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跑的时候还没觉得,这忽然一停下来,冯光熊顿时腰酸背痛起来。
在钟学国的搀扶下坐到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后冯光熊才开口解释了起来:“如今北面有叛军在攻城,东面又有叛军主力在那里与总督大人决战,西面的清镇也已落入了叛军之手,这南面虽然也有叛军。”
“但这叛军和叛军他还是不一样的,老夫的打算时从南笼叛军的控制区逃到云南去,那里老夫还有些人脉可用。”
在升任贵州巡抚之前,冯光熊便在云南任盐法道、云南巡抚等职。
“各位大人,这大清早的,你们要跑哪儿去啊?”冯光熊话音刚落,他们的前方便响起了一个挪逾的声音。
“谁?”众人闻言顿时一惊。
宁培忠拍了拍手后笑了笑拱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宁培忠,就是你们口中的叛军,我已经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
宁培忠在攻下清镇卫城后,听说了黎汉明率大军在龙里与清军决战,便想着率军前去帮一把。
在留下了一千人驻守清镇后,宁培忠也顾不上攻打贵阳了,便带着五千人马向龙里杀去。
没想到路过中曹司的时候听到了贵阳城传来了大战的动静,宁培忠想着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便埋伏大军在这里等了起来。
哪成想到,这才刚天亮,就捞到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