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儿,冯光熊叹了一口气后问道:“诸位同僚,不知你们看出了什么没有?”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看,最后钟学国拱了拱手说道:“抚台大人,下官看来,这支匪军与其他乱匪相比有些不一般呐,如果下官没有看错的话,他们才是朝廷大患。”
说着,钟学国突然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可是看出来了又如何,如今我等自身都难保了。”
正在这时,刘阿蛮笑眯眯的走了进来,随意的拱了拱手笑着道:“诸位大人别来无恙啊,我家明王有请。”
听到抓到一窝大官后,刘阿蛮便上赶着要看稀奇,黎汉明没好气的告诉他:“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两个耳朵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等将来咱们打进京师去,什么大官看不到。”
说是这么说,不过黎汉明并没有阻止,还把请人的活计一并丢给了他。
不说当下了,就是后世,普通百姓对大官也是充满了好奇,所以黎汉明也很理解。
冯光熊等人闻言,也没拒绝,纷纷起身便准备跟着去见一见那位明王。
按察使尼堪巴图鲁也跟着起身准备跟上,不过被刘阿蛮一把按住了,笑了笑说道:“这位大人就不必去了,我担心你去了可能没命回来。”
说罢,刘阿蛮便不再理会没有好脸色的尼堪巴图鲁,径直的带着冯光熊等一众官员离开了。
清朝时期汉臣,虽然有可能得到皇帝的重用,甚至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但依旧很难得到信任,但有些汉臣能力强,清皇帝治理国家确实离不开他们,也只是对其工作能力的信任罢了,其他方面未必放心。
例如有名的张延玉,担任过军机大臣,也做过兵部尚书,甚至出现过身兼数职的情况,但依旧没有改变,他是纯粹的文臣,一直都在皇帝圈定的框架里打转,走不出文臣的范畴。
满清朝廷,终究是满人的皇朝,虽然继承了明朝的制度,但有些制度并不一样,或者说同样的制度,内里会有所改变,并且有些职位,不管你是否有能力担任,皇帝也不会授予。
而为了监督地方汉人官员,各级官职体系中,一定会有至少一人为旗人担任某官职,美其名曰平衡,实则还是对汉人官员不放心。
尼堪巴图鲁是暂代丁母忧的前任按察使常明之职,二人同为旗人,结果不明而喻。
冯光熊等人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一来尼堪巴图鲁才上任不到一个月,他们和他都不熟,再有便是相互间的隔阂问题,所以冯光熊只是摇了摇头后便跟着走了出去。
黎汉明没有选择在营帐里见他们,而是就在草地上找了一个空地用弹药箱等木箱子搭建了一张临时大桌子,结实的大木箱子垫上一块干净的布匹就当是凳子了。
“这位便是我家明王!”刘阿蛮带着冯光熊等人来到桌前介绍了一声后便站到了黎汉明后面。
冯光熊等人闻言只是淡然的拱了拱手,他们才被俘虏,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过作为文人的礼节还是没有丢。
黎汉明见状也不在意,抬手左右示意了一下后说道:“诸位请坐,战场之上,条件简陋,还望海涵。”
见状,冯光熊也不客气,当先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主要是一大把年纪奔波一天多了,确实有些累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依次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黎汉明扫了一眼后发现,他们的座次大概还是按照官职大小来主动安排的,左右两边为首的是冯光熊和钟学国,然后依次是洪亮吉、刘清等,在后面的不说黎汉明了,估计就是冯光熊自己也不一定认得。
等众人坐下,李大虎带着人一人上了一杯热茶后,黎汉明才笑了笑开口道:“诸位都是汉人,这也是我愿意见一见你们的原因,你们作为满清官员,应当也知道他们旗人是怎样对待咱们汉人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你们做了官,只要没入旗,想必你们的地位也不见得有多高。”
说着,黎汉明朝刘阿蛮示意了一下后接着说道:“今日你们丢了贵阳,就算我放你们离开,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等刘阿蛮带人将几个木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后黎汉明才接着说道:“桌上盒子里的几位想必你们都不陌生。”
冯光熊闻言一愣,连忙起身看去,发现正是云贵总督额勒登保等旗人将领的人头后,顿时惊得一屁股坐了下去。
看到这儿,冯光熊也知道就是逃出去,朝廷也不可能放过他们了。总督战死,他们还活着,是怎么也说不服朝廷的,等待他们的无非就是一刀或者全家发配的结局。
黎汉明也相信,能弃城而逃的人,要说对满清朝廷有多忠心,他是万万不相信的。真正忠心的人,会选择与贵阳共存亡,而不是逃离。
诸如冯光熊等几人见过世面的还好,其他官员则是在见到几颗人头的时候双腿发软,然后纷纷吐了起来。
见状,黎汉明挥了挥手让人把那些盒子撤下去后才笑了笑对冯光熊问道:“冯大人,如今贵州民乱四起,作为一省巡抚,不知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