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甄选大会有哪一条规定,登台者不能将手中的机会让给其他人吗?”无视红锦后一句话,牙芒沉声问道。
红锦闻言,不由语塞,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红锦正要再争辩几句,一旁的鳞赫拍了拍红锦的肩,过话题道:“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可以给这个幸伙一次为我献唱的机会,但是,不论他唱的如何,我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哼,你还没有开始听,为什么要如此断言!”牙芒对鲤依的歌喉极有自信,闻言不由不屑道。
“你没能明白我的意思,”摇了摇头,鳞赫用前所未有的耐心道:“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我并不需要一位歌喉曼妙的伴侣,”看向一侧一脸畏惧的鲤依,鳞赫像是在向他解释,又像是在说给所有的鲛人听:“相较于我本身,你们更加在意的应该是我头上王子的光环,那是代表高贵的象征没错,但你们需要知道,我跟那群住在人鱼聚居地的清闲富贵王储们不同,我有自己的使命,我常年在北海之渊作战,我需要的是一位意志强韧,能适应北方战场无边杀戮的强者而不是一位纤细的歌唱家,如果你们之中还有谁一会儿想要给我献唱,请先想清楚,你们已经做好去北方深渊,面对地底恶魔的心里准备了吗!”视线扫过台下每一位鲛人,所有被他看到的鲛人都下意思的低下头去。
似乎并不惊讶于这种反应,鳞赫看向呆立在远处的鲤依,沉声道:“我想说的都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向我献唱了,我受够了无穷无尽措辞苍白的赞美,给我唱一支能让人斗志昂扬的战歌吧。”
鲤依试探着张了张嘴,颤抖的嘴唇却只发出几个支离破碎的单音,其实在鳞赫说出刚刚那番话来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听惯了贝姬对人鱼聚居地美好安逸的描述,一直以来,鲤依唯一的愿望就是被一名人鱼带去那里,当然,如果这名人鱼身份能尊贵一些就更好了,本来,鲤依的想法是美好的,可谁能直到,这中间居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当鳞赫说自己的伴侣要同他一起去北渊的时候,鲤依几乎要惊恐的跳下台去,有关北渊之下恶魔的恐怖传说在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内心,他才不想去同那些可怖的恶魔为伍!
鲤依的表现在鳞赫的预料之中,他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要走回自己的座位,那背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忽的,一阵低沉的歌声响起!
那是一首激昂的战歌!每一句唱词出口时便带着铿锵之意,海妖之喉的美化,让那歌者的声音更富感染力,激烈的战斗,残酷的战场,那唱词中描摹出来的环境是如此真实,让人不自觉的被带入其中,鳞赫缓缓转身,看向那纵声高唱的歌者。
牙芒一开始只是有些不忿于鲤依的退缩,见鳞赫转过身去,便下意识的开口唱了起来,但唱着唱着,他却不自觉的沉浸入其中,这支歌让他想到了出生到成年时最为艰苦的那段岁月,一直埋藏在牙芒心底的心绪全都在这一刻涌了出来。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牙芒眼看着鳞赫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却没有提前做出反应,待对方已经走入了一个较为危险的距离,猛然回过神来的牙芒再要戒备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画面一帧一帧的从牙芒眼前缓缓闪过,牙芒瞪大眼睛,看着鳞赫弯腰从尾鳍处取下了什么,那硬质的圆片被放到了他的手心里,须臾间消失不见。
有什么隐秘的联系在下一刻建立了起来,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牙芒瞬间慌乱起来,他打开鳞赫的手,在一片惊呼声中台,草编的青色帽子掉到了台上,碍事的荧光绒毯被他随意的丢到了一边,他迥异于任何一名鲛人的外貌换来了一阵惊呼,甄厌彻底变得无序起来。
惊慌失措的鲛人们像躲避可怕的病毒一样从牙芒身边闪开,牙芒几乎是毫无无碍的便从数量庞大的鲛人群中闪过,须臾间消失不见,等鳞赫从鲛人群中出来,再要寻找,却再也寻不到牙芒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