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美略有得色,正要说话,但见如情额上那灰鼠毛灰抹额,中间镶的红宝石却是歪歪扭扭的,脸色一顿,讷讷道:“这么丑的东西,你真敢戴?也不怕被笑话。”
如情反唇相讥,“也不知是谁做的,还好意思拿来送我。”
如情大怒,“这叫礼轻情意重,你别不知好歹了。”然后伸出她的青葱食指,忿忿地道:“刚开始我想着王府什么宝贝没有呀,妹妹何必还稀罕我送的。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要送什么好,还是大嫂子提点了我,真正的姐妹情深,着实没必要顾忌那些虚礼,只唯一要记的便是这个情份二字。所以我这才亲自做了这抹额。虽做的不好看,却也是我一番心意,你还敢嫌?”
如真啼笑皆非,戳了她的额头,笑骂:“你呀,都嫁了人,还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羞也不羞?昔日里四妹妹可没少让你打劫,如今亲手做个抹额就叫苦连天了。现在总算明白心意二字如何写的吧?”
如情呵呵一笑,“知道这是三姐姐难得的心意,所以才收到后就给戴着了。一类让大家瞧瞧咱们方家姐妹情深,二来嘛……”
“二来怎样?”
如情不怀好意地道:“我天天把这戴在头上,谁来我就告诉谁,这是我家三姐姐所做,丑都死了。让世人知道庆昌侯的二夫人原来是个笨手笨脚的。”
“好哇,原来你居心如此恶毒。”如美大怒,作势要掐她,如情咯咯地笑着,连忙叫道:“祖母救我。”
老太君笑呵呵地把如美拉开,笑斥:“好了啦,如情与你开玩笑呢。你倒当真了。”
如真却笑道:“嗯,四妹妹这个法子甚好。”然后又戳了如美的额头,笑骂:“看你日后还偷懒。不过也亏得四妹妹不嫌弃,这么丑的东西也敢戴出来。若换作是我,打死都不敢戴到身上。”
如美不服气地叫道:“大姐姐少瞧不起我,我这除了绣功逊了些,但可都是用的真材实材呀。”
如真击掌笑道:“那敢情好,四妹妹,这抹额着实见不得外人,你还是把宝石取下来吧,倒可以换些银子。”
姐妹诸人大笑,老太君见姐妹三人其乐融融的,也甚是欣慰。感叹道:“好好好,看着你们姐妹能和睦相处,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愿老天保估,二哥儿在山西一切太平。”
如真敛了笑意,忧心忡忡,“最近我也时常让您孙女婿派人去山西打听,似乎代王府的人马在山西并未有想像中的顺利。而各个关隘的抵抗却是毫不含糊的。祖母,咱们往好处想,傅原被传身受重伤,二弟又身中数箭跌落悬崖下落不明,但他们都是山西最高将帅,若是主将真的阵亡了,底下的将士如何还能有效组织起进攻?并且听回来的探子讲,除了少数关口被攻陷外,而二弟所镇守的几个关隘却并未失陷。反而还能组织防守,并且有条不紊,所以,我想,二弟应该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故意放出去的障眼法,故意迷惑代王而已。”
老太君深以为然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代王谋反,又勾结靼鞑,靼鞑的凶残咱们都是有所耳闻,若把这些外族人都引到关内,边军失去有效屏障,如何能与之对抗?再来,这刀枪无眼,万一,万一有个好歹……”
如真又道:“祖母放心,二弟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如情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祖母放心好了。二哥哥可是大将军,身边有两百名身经百战的亲兵护卫,那可是从不离身的。再来,二哥哥从来就主张将帅当居中指挥,并不一定非要上战场。所以我想,不到万不得已,二哥哥是不会亲上战场的。所以还是比较安全的。就算真上了战场,两军撕杀,二哥哥自有亲兵护卫,也不会轻易被敌人所伤,更何况,二哥哥曾与我说过,他一向爱惜小命,所以我送与他的软甲都是常年穿在身上的。相信更不会有大何题的。”
老太君点头,“二哥儿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又粗中有细,虽然大同局势令人担忧,但往好的一面想,二哥儿是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担心你二嫂子和那几个孩子。”
如情蹙眉,道:“代王策反的同时,就已经控制了京师至大同的必经关隘,就算二哥哥事先把嫂子侄子们都藏了起来,但也无法离开大同。肯定是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了。以二哥哥谨慎的性子,嫂子他们的安危自是不必忧虑,倒是二哥哥,代王不足为虑,但他所勾结的靼鞑,却个个凶残厉害,又骁勇善战,如今攻入大同城内,哥哥所率领的边军不可能与他们力拼,只能采取迂回战术。再来,大同已陷入孤城,这军晌粮草辎重,从何而来?”
如真不得不承认,如情这些担忧确实是有根有据的,想着知义的安危,众人也跟着沉默了。
这时候如善开了口,“若是有四妹夫在就好了。四妹夫与二哥哥交情好,若是有他的领兵支援,二哥可就轻松多了。”
如美不悦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四妹夫被宁王绊住抽不开身,如何还能去支援二哥哥?”
如情讶然,“不是还有白连教余孽没有肃清干净么?怎么会被宁王绊住/”
如美滞了滞,目光转了数转,干笑几声:“是我口误,宁王与四妹夫乃侄侄,在一起叙叙旧情也是常理。不过听说邪教余孽已经成不了气候,想必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