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怪她太优柔寡断,不够心狠,所以才会招上他这么个变态?
段楚有种扭头就走了冲动,脚上却跟生根了似地。
“有时候看着挺精明,有时却又挺蠢,田胖子平时就那点变态嗜好,也就你在青山待的少不知道,别以为那姓柳的是个什么雏儿,仗着有几分姿色没少在这个圈子走动,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被几个不长眼的宠的自恃清高,真当自己是盘菜,被田少看上还玩欲拒还迎,奢想当正宫,最后把人给惹恼了。”
即使是现在再听见‘柳青’两字,段楚喉间依旧跟什么梗在那里似的难受,柳青的思维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只是……
“你们准备把她怎么样?”
柳青把事闹的这么大,不说庄扬了,单是庄家都不会放过她,段楚斟酌半响还是问了出来,只是等了良久,病房内始终安静一片,直到听见轻微的鼾声,段楚才发下庄扬不知何时睡着了。
庄扬平时睡觉是不打呼的,这时候怕是极度疲惫和虚弱吧。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病房外偶尔还可听见声响,段楚也没急着离开,挪过一把凳子在床边安静的坐下,看着床上睡着的人,神色复杂。
段楚是被几声轻响吵醒的,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凳子上睡着了,病房中还是只有她跟庄扬两人,而那发出轻响的正是病床上的庄扬。
庄扬手背上的输液管已经拔了,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段楚伸手去摸,过高的热度吓了她一跳。
这时候发烧可不是好事,段楚有些慌,赶紧按了床头的铃。
值班医生来查了一下,神色不太好,和值班医生一起进来的除了护士还有庄扬那个二十四小时看护。
又是打针又是喂药,一通折腾下来一个小时都过去了,临走前医生叫来看护交代道:“发烧说明他体内的伤引起了感染,这个很危险,晚上最好要有人一直在这守着,若能退烧还好,要是不行明天就得重新手术。”
那看护听后明显有些慌乱,不断点头说是,直到医生护士走后,坐在床边盯着庄扬不敢挪眼,就这么守着,直到段楚挪了个凳子过去才回神。
“谢,谢谢。”
接过凳子,她是真感激,要不是段楚及时发现,她怕是没法跟庄家人交代了,看着段楚身上的伤和明显不便的腿脚,她犹豫道:“你要不先回去休息?”
段楚也确实是累,也不知道是刚不小心睡着的关系还是怎么的,头昏沉沉的,却只是看着庄扬红的不正常的脸,坐在原地不动。
“再等等。”
那看护在她和庄扬身上来回扫了一眼,了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段楚一直盯着病床上的人,所以没有注意看护脸上表情。
庄扬打了退烧针也喝了药,烧却是反反复复的,看护给每半小时给量一次体温,烧是时减时升,好不容好点的嘴皮子又干起了皮,看护拿着棉花棒酥了一遍一遍的水,可过个几分钟又干了,庄扬更是难受的厉害,睡梦中整张脸都皱成了团,到后面开始胡言乱语,本就沙哑的声音因为发烧的关系含糊不清,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段楚也跟着锁紧了眉头,扫了病房一圈,看敞开的卫生间有洗漱用品,就要去拿。
“怎么呢?”正给庄扬嘴唇酥水的看护见她突的站起颠着脚朝卫生间走去,有些疑惑。
“拿点热水和毛巾。”
“我去拿。”看护明白她的意思,放下手中棉签就去拿:“你不方便,坐着别动。”
看护拿过来时,盆子里已经倒上了水,往地上一放拧了毛巾就准备动手,段楚却接了过来。
“我来吧。”
“啊?哦。”看护原本想说这是她分内事,特别是段楚还带着伤,可看着段楚伸过来的手,以及她脸上的神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将手中热毛巾递了过去,顺道把那盆水也端了过去。
庄扬发烧又流汗,段楚不敢直接将被子掀开,怕寒气进去了,只能脱一点擦一点,手伸进去的时候段楚才发现庄扬身上都汗湿了,就连紧挨着肌肤的被子也透着湿气,庄扬浑身更是跟火炉似的。带伤的关系,段楚擦的很小心,也正因此才发现庄扬身上大大小小竟然布满了伤痕,看着让人心惊,段楚擦着擦着就忍不住手抖。
“唔……”
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伤口,病床上的人突然低吟一声,嘴里嘀咕着什么,段楚手上动作更加放轻,蹙过去听了听。
干哑的声音又小又模糊,一会说冷一会说热的,偶尔还杂家着几声咒骂。
“……田……你给……都等着……热。”
段楚抿了抿唇,心下五味陈杂。
庄扬这人睚眦必报,都这样了还不忘放狠话。
擦完以后,看护将不知何时出去拿来了被子和干净衣服抱过来,床单是不敢随意动的,两人合力将干净的衣服和被子换上,等一切弄好已经到了后半夜,中间护士过来呆了一瓶糖水,补充水分,段楚又给擦了两次,凌晨的时候庄扬的体温才稍稍稳定下来,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怕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