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段楚松了口气。
邓海那口气一定是出事了,可既然人走了,出什么就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这么想着,段楚还是在四周看了看,再确定没什么事后才上楼。
楼道的声控灯不太灵光,加上段楚踩着拖鞋,鞋底子太轻,来回踱了好几脚才亮,等爬到三楼又踱了好几脚,这一踱不要紧,远远就见个人蹲在自家房门口,吓的段楚脚下步子快速放慢。
“谁?”
段楚住的这栋小区一层好几户人家,走廊上长长一排都是门,蹲着个人十分扎眼,特别是那人还抽着烟。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开门。”
嘶哑的声音带着不赖烦,段楚光听那声音就觉不好,脚下更是磨蹭的厉害。
“你不是回去了么。”
那边没有回答,只传来一声冷哼。
段楚琢磨不透意思,刚准备给他说说邓海那事,想着他知道后赶紧离开,却不料看见个满身是伤了人。
庄扬浑身上下都是伤,细看,连衣裳都破了好几处,身上坐着的地方染了血。
“你,你……”
这可把段楚吓的不轻,心疼什么的谈不上,就是看着膈应,看着怕。
庄扬的身手,段楚见过,能把他打成这样那得多少人啊?
“咚!”一拳砸门上,庄扬拧灭手中烟艰难站起:“开门。”
“哦哦。”
段楚不甘不愿的开门,钥匙还没抽出,庄扬已经率先走了进去。
屋内柳青还没睡,听见声响知道是段楚回来了,刚准备说话就看见庄扬去而复返。身上还带着伤,惊恐的同时有些诧异,推到角落,低垂着头偷眼看了庄扬好几眼。
段楚可没工夫理会那么多,眼看着庄扬一屁股坐自己沙发上,心疼的一阵阵抽蓄。
那一身的血加泥,可不好洗。
“发什么呆,伤药有没?”
段楚这才回神,让柳青去拿药。
“柳青,你去把床头医药箱拿来。”
上药的时候段楚才发现伤的挺重的,大多都是淤青,疑似拳脚留下的,段楚越看越心惊。
“你这怎么闹的?”
庄扬拿过衣裳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段楚却突然感觉四下气温低了几度,庄扬眼中神色有些阴沉。
“问这做什么。”
段楚知道自己多嘴了,不再说话,收拾医药箱送回房间,再出门却没看见人,朝柳青询问的看了一眼,柳青还浑浑噩噩的,指了指浴室,紧接着浴室内传来水声,听声音像是在洗澡。
洗澡?
既然要洗澡还上什么药,这不白上了?
“段姐,你跟庄少挺熟?”
段楚被问的一愣,抬头就见柳青低垂着头站在窗边,衬着窗外夜色也看不清脸色,段楚就觉心里咯噔一声,回的有些迟疑。
“怎么可能,不熟。”
“那他这是……”
“就是……”段楚斟酌半天说不出个理所然来,最后干脆一抓头:“这是有原因了,等哪天方便了在告诉你。”
“哦。”
柳青慢应一声,倒是没什么情绪,正在这时浴室的门也打开了,庄扬缠着个浴巾带着水汽走出来,大刺刺来到沙发上坐下。
段楚见这情势有些不对,琢磨着打发柳青先去睡,自己则进厨房给其倒了杯水。
“早些时邓海来了通电话问到你,你要不给他回个电话?你这伤,得去医院看看。”
去哪里都好,知道别呆这里。
你说这一身伤的,哪里不去偏生跑到自己这里好,到时候被问起再多嘴都说不明白。
这不好端端的给她找麻烦么。
庄扬接过凉开水一口饮下,放下空杯子时看了段楚一眼,突的问道:“你想知道这伤是谁做的?”
段楚愣了下,大力摇头。
“这是庄少的私事。”
庄扬沉着眼看了她一眼,莫测高深的笑着,放了手中杯子道:“你去让那个女人出来,我不睡沙发。”
段楚听着这话大惊:“你怎么意思?”
“我今晚在这里睡。”
“不行!”
段楚条件反射站起喝道,话落才想起反应过度,不敢看庄扬脸色:“我意思事这里地方太小,你身上有伤,睡着不舒服,要不我给邓海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你也知道我身上有伤了,来回折腾受不住,还是说你不想?”
她是真的不想啊。
奈何不敢说。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成,你要睡就睡吧,只是床的事,你能不能将就下,睡晚上沙发,我那单人床其实跟这沙发差不多大,木头的,还硬,搁着你也不舒服不是。”
“我就喜欢硬邦邦的木头。”
“……”
段楚一时无言。
柳青现在都睡了,让她把人叫起来换个地儿,她实在做不到,这要换做顾日和小行任何一个,早两巴掌呼过去,扔出来了。
“还不去。”
段楚实在没办法,整个身子软了下来:“人一小姑娘,现在都睡了,你又何必了,算我求你了,就将就点吧,也就一晚上而已。”
“你让我将就?”
庄扬声音不大,只拧着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眼神让人背脊发寒,却也只是硬着头皮忍着,最后倒是庄扬先移开了视线。
“成。”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