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レレ”不只是寰云,易雪同样没有杀过人,这也是她心里打鼓的原因。权衡利弊之后,这是最直接,也是于己比较有利的法子。隔壁的是魔修,哪还用在意什么损人利己。另外的一种做法,对比一时的“损人利己”,那真的是亏大发了,而且是亏的迂腐。甚至乎是对魔人仁慈,对自己残忍。
“谢师傅,饮血修魔,有伤天和,弟子浅见,敢问师傅,师傅可真无二心?”寰云问的非常含蓄。倘是师傅没反应过来,他下一句必是,“师傅,就当弟子没说。”
然而这话问的,谁人那么的纯碎啊。替天行道说得好听,且不说一介凡人,何德何能,能够化身于天。斩妖除魔,你当杀猪呢。野猪吼吼你听不懂,也没有人会去烤魔修腿来进补。要是斩妖除魔能够像杀猪一样杀上瘾了,那就是心理变态。要是没有点好处,绝大多数的人也懒得去理他呢。
易雪并不傻,刚刚就想着的东西,怎可能不知道阿云在说什么。这一问,宛若醍醐灌顶,一下子想通了一些东西。她脑中浮现起一个词,“诛心”。就像说一个人买了把杀猪刀,你怎么知道他是买回去杀猪,而不是拿去砍人。所以在他砍人之前,你就可以把他杀了?这样拙劣的理由,那和卑鄙无耻的魔教有什么区别。况且为了几锭以后用不用得的上都不好说的银子,就想到了要取人性命。岂不是比魔修杀人取血祭炼还更不如?
咦,自己怎么也会去想野猪?唉,就不该想着去说服阿云啊。易雪一时没有想起,阿云的说服能力,一开口就给动摇了先前的想法。现在几十年都没用过的银子,可能就要要了命的。
“阿云,你可想好了?”易雪问道。
她原来想好的,有了钱,她和阿云就换一家更大更豪华的客栈,暂时躲一躲。这江益城大,水也混,魔修人多,正道人士也不少啊,等到这一阵风过去,或者宫门有利好消息传来。否则在这里过个五月半年,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在江益城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魔修,无处藏身之下,连夜出城,能走多快是多快。快则旬日便可走出蜀地,至于出了蜀地,将会怎样,还会不会有危险,她也不清楚,只能拼一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易雪是连三分的底气也没有。成与不成,全都是命。她与寰云,经过二月余的日夜跋涉,虽说御剑临空,耗费灵力不多,在连日的消耗,隔数日方能小憩恢复半日。加之二人本就是有伤在身,不宜激斗。至今,易雪灵力剩余不足一半,她都这个样了,也不知阿云还能动用几分几厘的修为。不是易雪没问过,易雪每次问寰云,要不要休息一下?寰云只答,还好。易雪看阿云,气息还算匀称,就继续赶路了。路上,就听闻,江益乃蜀中重镇,有近半外来人都会途经江益入蜀。一旦向北出城,没有了城池的庇护,彼盈我竭,后面的十几日,将会非常难过。
“师傅,等一下,我好像发现了点很有趣的事情。”寰云可不认为这是一个你死我活之局,至少得知自己可能要死的时候,再拉上几个不太相干的人垫背的这种心理他是没有的。他更加不会把自己的命寄托在所谓的“生机尚存”。况且卦象只显示“生机尚存”,寰云在路上反复默念过多遍,什么叫做“尚存”?反过来说,怎么感觉自己挂掉的一面儿要大一点呢?到现在遇上魔修也不少了,一直有惊无险,不寄托归不寄托,却依然有六分相信,没碰上点事情还真没着没落的,总担心着要发生什么事情。
寰云把阿离从大袍子里掏出来,丢到桌子上,阿离睁开半只眼,左右看了小半圈儿。又换了个地儿?继续睡。这一段日子,易雪和寰云一路狂奔,阿离最初几天的新鲜劲早就没了。十天半月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阿离也不指望太多了,就继续睡觉了。谁就睡,寰云也表示理解。寰云一只手放到阿离身上,道:“师傅,你也来听听。”
易雪也学着寰云的样子,手上神念就往阿离的神识海里探去。瞬间,易雪毫无防范的,眼前一红,五只血淋淋的爪子就抓了过来。易雪下意识的把手一缩,向后跳出几步,空中,抽出仙剑沧海月明。月华倾泻,房间里一片白霜。下一刻,血色消失,易雪就看见一丈外,阿云把阿离的不大的脑袋朝着桌子上按了两下,道:“阿离,别闹,继续睡你的觉。”二尾雪狐此时轻蔑的盯着她,眼中红绿两色幽光散去。
“师傅,对不起,畜生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计较。快来,隔壁的俩二货真逗。”寰云伸出另一只手,平摊在桌子上。易雪刚才就已经够小心了,把神念融进他人的神识海里,这是相当危险的,人和妖狐的神念区别不大。如若心存恶意,就跟一个人冲进人堆里,等着被群殴呢似的。可这是二尾雪狐呢,妖狐本就擅长玩弄幻术,阿离看着嫩,实际上道行还比她和阿云加起来,可都要深的呢。都说,狐狸精勾引男人,自己身为女子都着了道了。
阿离和易雪还没好到那个份儿上,易雪就只能再透过寰云来听了。灵兽本身的天赋,不用神念感应,五感就比修真者灵不止一两倍。阿离有时候一觉就要睡两三天,现在寰云都没搞清楚,阿离是怎么可以一边睡觉还能一边修炼的。睡就睡,有必要的时候,寰云也不去扰人清梦了,就听听她耳朵里听到了什么就行了。
手上,易雪还是一顿,便将四指放进了寰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