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渝道尊就听见他以为虚无的车盖之下,响起了一个年轻女子戏谑的声音。趣/读/屋/ 身为人父,清渝道尊初时,还有点儿小小的悸动,才听到了第二个字,便分辨出此女非彼女,不是自己女儿的声音。
“华清山巨阙一脉首座,清渝道尊好大的名头,还不是一支簪子就被吊出来了。”
话才说到一半,车棚的帘子便被一只手撩开了,布衣的寰云从里头走了出来,强颜笑道:“清渝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尔便是寰云?”清渝道尊见到从马车里出来的竟是一名男子,并且还是并不陌生的寰云。清渝道尊的脸色就比较奇妙了,半边脸微微抽动了一下,道,“老夫只得说,金丹期后辈里,尔胆子最大。”
若是不知道的人在一旁看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堂堂大乘道尊。此时居然对一名毫无修为的凡人投鼠忌器。清渝道尊听闻到“寰云”,或者说是“易云”的名字。是在五年之前的“黎山刃事件”,其后,每一次接触,寰云展现出来的都是不同的修为。如今,更是浊气积淀,俗得不能再俗的样子。即便仅仅相隔十丈,他也瞧不出丝毫的异样。不必多言,一名已至小成的修真者,一天,修为突然就没了,那便肯定是“假修为”。令清渝道尊更为忌惮的,还是马车里的是一个女声,出来的却是寰云。不知马车里还藏着多少人,简而言之,其不敢贸然出手,还是怕玄车。
唯一能庆幸的,一名修炼有成的剑仙,在秦州皇宫之内,既未痛下杀手,也没有狠狠敲诈一笔买命的钱。趣/读/屋/ 以其身份,应不至于使出言语不和便果断撕票的手段。
“前辈谬赞,晚辈不敢当。”其实寰云此时的心理,比清渝道尊更虚。大哥玄车根本就没有一起来,连同二哥一起,被璃师姐丢在“乾清楼”了。寰云冲顶也就刚刚金丹后期不久,让他去跟一名可以叫始祖爷爷的大乘道尊谈笑风生,顺带再谈谈条件。谈条件嘛,一定会有所倚仗。但是,璃师姐在出来之前,就已经跟二哥常元保证过了的,“小白,有我在,保证不让你的徵羽师妹少一根汗毛。”后面一句,又开始拍板威胁了,“你……是不相信我吗?”对此,寰云只能暗暗吐槽,“有什么不敢当的,我也觉的我自己胆子特别大,大得连我自己都怕的。”
“虚话少说,老夫不吃这套。”作为太师祖一级的前辈,面对小辈,当然是要有前辈的风范,“将老夫叫出来,所为几何?”
“前辈明鉴,前辈的女儿我们给您送回来了。”寰云摆出一副谦逊的态度,毕竟比起宫徵羽,那个虚无缥缈的“倚仗”,真的非常不靠谱。只有璃师姐胸有成竹的样子,寰云完全不知道璃师姐的自信究竟来自何方啊。十丈外的人,可是翻手就能将其捏死的存在。受到璃师姐的软硬兼施,被怂恿来谈条件,自然要把地位摆得低一些,道,“晚辈前来,确是还有一件小事想与前辈商量商量。”
“果真好胆,你威胁我?”大乘的气息,不怒自威。寰云灵力下沉,身形摇晃两下,才勉强没有被震退。
“前辈请不要动怒,徵羽师妹完璧送回,只是晚辈略表的一点小小的诚意。”深青色的帘子再次被寰云拉开。清渝道尊就看见,一身金色礼服的女儿,与当日法阵中见到女儿装束无二,对着马车里的人,微微一点头,寰云搭了一把手,便下了马车,“爹爹!”
女儿奔来,清渝道尊也迈出了小半步,还是不愿再多走半寸,一言不发。在粗略的检查过女儿身体基本无恙,清渝道尊便将宫徵羽的身形挡在身后,目色稍见缓和,便再看向了非常配合留给他二人一叙父女之情的寰云。
寰云对上清渝道尊的眼神,再坚定三分,已经到了要“玩儿命”的时候了,真的是把命攥在手里“玩儿”啊,道:“这几日,徵羽师妹遭遇几何,晚辈之言,前辈恐怕有所疑虑。晚些时候,前辈不妨听听徵羽师妹怎的说。不过,现在,前辈可否考虑考虑晚辈的请求。”
“什么请求,说!”清渝道尊不置可否。
“这对前辈来说,非常简单,前辈就当从未见过在下,如何?”寰云道。
“对老夫而言,的确不难。”女儿便在自己身后,清渝道尊的底气瞬间便硬了起来,道,“只不过……老夫就不知尔此时还有何筹码,来换老夫一诺。”
“爹爹……”听到父亲反打一耙,可能还有敲诈一比的意思,宫徵羽都看不下去了,刚刚开口,便被父亲背负摆摆手给挡了回去。
寰云就知道会这样,即便女儿无恙,这几日女儿受的委屈,为人父母总是要为着讨回来的。纵然“狗咬吕洞宾”,怪只能怪寰云撞到清渝道尊的霉头上,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道理是没有用的,江湖人称“迁怒”。寰云只得硬着头皮的吐出重逾千斤的廿有四字:
“壬申,丙午,丁巳,壬寅。”
“庚子,庚辰,戊辰,乙卯。”
生辰八字?听到此刻,清渝道尊的右眼眼皮也不自然的跳动了三四下。生辰八字这东西,可能凡人间用来测姻缘的多一些。活到今天,清渝道尊也未明确的知晓,所谓“八字”,究竟有个劳什子的作用。只不过传统观念中,“八字”是绝对不能说与不相干的人听的。女儿还是太年轻了……
这第一个八字,正是宫徵羽的,无疑。由此推算,宫徵羽年芳十八,正值花样的年华。只是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