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云还想再靠近一些,能再看清三分。就看大哥玄车转身,别说璃师姐了,就是一向淡漠的大哥玄车看到了易雪与寰云的这一番模样,也不禁眉头一皱,道:“你们?”
“袁前辈……拜托你了。”坐在一旁的寰云本尊,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师傅易雪的双臂,已改搂为抱。所谓“搂”还是易雪还有力气拖住寰云的身形。现在双手环抱在寰云的腰间,便是坐正的力气也没有了,寰云知道,如果再没有找到安稳的地方养伤,师傅八成也难也顶不了多久了。只是这触及灵魂的伤痛,光靠日常睡两觉,能好多少,寰云也就不知道了。
说着,易雪手上就露出了寰云和玄车一眼就能认出的那片主控“悬碑”禁制的玉碟。寰云在没有神念能够动用的情况下,终于是对师傅易雪的伤势,有个大概的认识。灵魂有没有伤着了,寰云看不到。可是内伤,可比他原来想的,要更严重三分。
“悬碑”说是异宝,其实也就是一座飞舟。飞舟和普通飞行法宝最大的区别就是,飞行法宝是动用自身的灵力。飞舟其中内有机关,是通过高品质的灵石驱动飞舟。主持飞舟之人,需要动用的灵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也就比最初等的法术火球术、凝冰术,消耗大一点。
可就是在两三个时辰之前,寰云还在怀疑阿离给他看的这个幻境,没道理不合理。只是,那个时候,师傅易雪已经连再将“悬碑”召唤出来的灵力也没有了。二哥常元和师妹寰蓉也是知道,师傅易雪,已经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了。他们也就很识趣的,说走就走了。是时,寰云昏迷不醒,常元和寰蓉背后的家族又大的吓人。正所谓,“害人之心”“防人之心”什么的。师傅易雪唯一能高度信任的,就是“袁前辈”了。
这是易雪第一次当着玄车的面,称呼其为“袁前辈”。从十几年前,秦州皇宫一役,寰云就看出了,大哥玄车对于“辈份”一说,看得很淡。什么师兄师弟,师伯师叔,玄车是听到就烦,视作礼教桎梏。唯独“前辈”二字,对大哥玄车似乎非常受用。听到有人叫他“前辈”,大哥玄车也不会有多么得瑟的表现,只是脸上一副老气横秋的慈祥,整个脸上,就写着五个字“孺子可教也”。
听到“袁前辈”三字,又,阙璃在使用了时间、空间,两种顶级法则,自身所承受的代价亦是不小。阿璃这个模样,要玄车带着丈余高大的阙天琉璃,往回走几百里,还是太引人注目了。现在,易雪带了“悬碑”来接他们,倒是方便了,玄车便欣然接过了主控玉碟。
果不其然,阙璃呆在阙天琉璃里,暂时无法破出自由走动,但是,精神头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阙璃隔着阙天琉璃,也不管易雪是听得见还是半昏不醒了。阿离先驮着易雪和寰云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有二十多层楼高的“悬碑”飞舟。这还是阿离第一次看见“悬碑”。玄车给阿离顺了顺毛,就让阿离先进去。
玄车也看得出,没多大的事儿,就是阙璃把自己封印在本命法宝里,即是为了保命,又是画地为牢,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身为,阙璃父亲的至交,关系自然不是装出来的。然而,阙璃,正确来说是乾璃的父亲,乾父之名,知道的人非常少。这也是他们家族有意而为之,名头真正大的,还是阙璃的爷爷。只是除了他们家族中人,十人皆以为其已陨落。实际上却是阙璃的爷爷,带着偌大的一个家族大隐隐于市。
想当年,玄车也和阙璃的爷爷齐名过。现在,玄车还是更愿意将阙璃的爷爷称作“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的长孙女,就那么相信他会来找她,已足够玄车诚惶诚恐两个呼吸,最多三个呼吸。之后,便是哼笑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玄车走到阙璃面前,一只手掌抵在阙天琉璃的表面,二话不说,就把悬浮着的阙天琉璃以及里面的阙璃,一起给弄上了“悬碑”。寰云的视角是随着阿离的幻影一起走的。进入了“悬碑”在一个拐角过后,还能听到璃师姐在骂骂咧咧,没有出现太难听的字眼。大致意思,就是,还当人师傅呢,抱得那么紧,哪里还有一个师傅的样子,真特那啥啥的不要脸。
骂人“不要脸”,已经算是人身攻击了,但是只要没有涉及父母先祖,子子孙孙,也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算不上特别过分。听到璃师姐又能有力气的骂人,至少说明璃师姐伤的并不重。寰云这也就能放心了。
后面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的事情,在阿离的指引之下,玄车控制着“悬碑”,没有费多大的工夫,就寻到了常元和寰蓉藏身的那个灵气充沛的洞穴。之后的八个月,寰云过得就比较浑浑噩噩,有如醉生梦死一般,就是整天跟在阿离的幻影身边。阿离醒着的时候,一般在吃,睡觉的时候,那才是在修炼。这也算是一种天赋了,还是当世亿万修真者无比歆羡,却又羡慕不来的天赋。“悬碑”之内大是大,在易雪的手中,却没有贮存多少好吃的。遥想,若是“悬碑”到了寰云的手上,还不得划出三层拿来养猪。阿离没东西吃,就竟日睡觉了,一睡就睡三五日,醒来走动半日,继续睡。寰云被阿离“绑着”,想走都走不开,就只得陪着阿离的幻影一起睡了。
不是寰云不想醒来,在幻境当中,寰云每一次见到师傅易雪,总是不禁想起,《五灵修剑诀》对于灵魂的反噬。奈何,阿离在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