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东家门派的礼数,行事若无必要,尽可能不要御空而起。平i里,在门派里御剑飞来飞去的好不潇洒自在的三清宫弟子,在这段i子里,也将会一视同仁。楚云在上来之前,就前后左右观望了好一会儿,在确定没人看见之后,才抛出了断剑天道,蹭蹭两下蹦了上去。
苍茫雪峰,映月照影,六年之前,楚云为谋生活,白i与虎谋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唯有晚上方可逃得片刻悠闲,苍山猿啼,楚云常常会倚着木屋,面月而坐,天悬星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去想。六年过来,当年那一轮无功无名之月,楚云以为已经习惯了修炼的生活。似是许久未曾倚栏望月。然,此番得见这世间难觅之无瑕素月,楚云……还是不能放下。
楚云忽的想起大哥曾对他说的,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向眼前的璃师姐求证。因为他在两位兄弟面前,再三回忆起,保证过,禁地之变,绝不是他的问题。玄车、常元可以将信将疑,现在的楚云,心机,还没到连自己都骗的地步。那其中答案,楚云心中便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楚云只是想让璃师姐亲口将这个答案说与他听。然而,他知道,今i,此时此刻,还不是时候。既生去意,楚云仍是忍不了回过身,多看了两眼这久违的满月。
“云师弟,我知道你来了,能过来陪我坐会儿吗?”这种语气,楚云只在那i巽天后山月夜听到过一次。那一i,显然师姐还有话并未说完,巧也不巧,大师兄来了。
“师姐……”璃师姐当也明理知事,自己改门易师,队列就站在璃师姐身后,也少有谈笑。此时若有人看到,又不知将会惹出何等风声。
“你来不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阙璃似是娇蛮,又似祈求。
我哪是怕这个呀,但就这个商量的语气,楚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放心?好奇心?又让楚云不得不走过去,坐下,楚云没说话。
“袁大头那老小子,老都老了,嘴巴都管不住,喝了点酒,就什么都敢说。”袁大头?大哥原名袁干车,是在说大哥。大头,楚云脑中不觉的就浮现出大哥的大头,好像比原来是大了几分。但是在这种气氛下,楚云笑不出。
阙璃也不说漂亮话,绕弯子,“你想问什么,我知道。”阙璃微微一顿,“我不姓千,我不是千璃,六年之前,蜀北之地被灭门的千家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那敢问师姐芳名……”
“谢谢。”
“谢我什么?”
“就当谢还你肯听我继续说……还没有去告发我。”心中,阙璃暗嗔:木头。“我本姓乾,名璃,没有骗你。”
乾璃!楚云记下了这个名字。
乾璃知道楚云想从她的嘴里肯定的事实,“我非细作,入参膺门亦非有所图谋,更非出自魔门。我乾璃,此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有损道义之事……于你……也一样……你信是不信?”
经乾璃亲口肯定,楚云心中高悬之石尘埃落定,“你说的,我都信。”心结已解,楚云分外珍惜这非常时期下的一点时光,明i,还得和今i早间、昨i、前i一样,“那你能与我说说你们乾家的事情吗?”这几年,楚云也算看了一些书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刚才入门,什么都不懂的猎户。乾姓,别说有名的修真世家,就是当世凡世之间,乾姓也不是大姓。未有世家优良血脉的传承之下,突然冒出一个金属xing天灵根的后辈,那真是万年不遇了。楚云才不相信这个万年不遇的大运能给他碰上了。璃师姐看着就不像那种没背景的人,还有大哥也定与璃师姐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楚云对这个神秘的乾家更感兴趣。
“……”
“不方便?那就当我没问。”
“不是……没事了,我乾家系上古一族,长于天演之道,后因人丁衰败而中道衰落,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天演?”
“……饿……你可以理解做占卜算命的。”
“……”楚云无语,若是寻常人是有人将“占卜算命”看作鬼神的学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但是学习阵法之道,不止一部在讲述阵法一道起源的时候,普遍认同的观点之一,便是阵法起源是源于占天卜地之术。
“天演”一说,楚云确是第一次听说。观点认为,“占天卜地”乃是演算天地规则,而阵法之道则是模仿了法则规则,才得以成阵。一道是问道于天,功业犹如向天取道;一道乃是模仿既有规则。难易深浅,自有云泥之别。这也解释了,乾璃看似年岁尚浅,便已通晓了上百种上古失传了的文字。
当年楚云在初闻这一说法的时候,也曾想之内,遍找有关占卜问道之典籍,也是找到了一些。其中一大半是看不懂的。几年,待他多学了几种篆字之后,再去看,发现原本看不懂的,如今只能看懂开头。蜀山参膺门传承的乃是借助五行卜算吉凶的学问。然,后面就看不懂了,即使是比较浅显的卜算,都相当于每次开设七八个繁复的大阵,才能卜问到一个存在变数的结果。常见的以铜钱筷子龟甲卜算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有一种说法是,向天取道,问出来的不论是对是错,是真是假,皆已触及天道。天之道,便是法则。法则恒在,不生不灭,无法凭空创造,只能借用。不是自身修炼所得,借用必将付出一定的代价。
较为简单的八阵合一,楚云一看头就晕,至于那运行的规则,说是与阵法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