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敏哪有心思来怀旧,心里一直在猜测他究竟要干什么,如果是要钱,那就最好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江帆慢条斯理的吃了两个饼,才抬头望向有些惊慌忐忑又端着贵妇架子的火敏。
一切都变了,自己宁愿喜欢那个诡计多端又透着精灵活泼的火敏,现在的她太做作了,看着都累。
“吃呀,还真是当年的味道。”
在他凌厉的注视下,火敏只好夹起一个肉饼,她已经多年不吃这种廉价的东西了,中餐都吃的很少了,总觉得筷子不如刀叉优雅,所以筷子用得都笨拙了。
“我们的孩子还好吧?”当火敏快把肉饼送到嘴边的时候听到了这么突兀的一句话,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肉饼啪嗒落在了桌上。
目光直直的盯着江帆,似乎是惊吓到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江帆很从容的笑笑,拿起一杯水递了过去,仿佛很满意她的反应。
火敏咕咚咕咚喝干了一杯水,终于控制了大脑的缺氧状态,强压心头的慌乱,貌似镇定的回到:“你失踪后我太过悲痛,孩子流产了,对不起,都怪我。”然后拿起桌上的劣质纸巾放到眼角假装擦拭。
“呵,你的机敏一如当年,只是用错了地方,别忘记我可不是个傻子。”江帆话带讥讽。
“帆哥,我没骗你,你要相信我。”火敏梨花带雨,风韵犹存的她倒是看着也楚楚可怜。
“别和我假惺惺了,能坐在这儿和你谈,你真的以为我一无所知,好,就算孩子流产了,那我真佩服你能同年又怀上他的孩子,生日居然和咱们孩子的预产期几乎一样。怎么解释?”
火敏的心乱得无言以对,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以为他早已经葬身鱼腹,没想到命如此大。
“敏儿,当年你约我出海潜水,你有孕我不让你下海,可你吵着要看海底漂亮的珊瑚,我傻乎乎的跳下去给你找,哪能想到你居然把船开走了,茫茫大海,我似乎只有死路一条。。。。。。”江帆突然停止叙述,定定的望着神情有些呆滞的火敏,给她喘息的空挡。
“命不该绝,我终于回来了,20年呀,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知道是什么支撑我活下来,是恨,是你呀,我才能撑下来。”布满皱纹的脸因激动而有些痉挛,眼里噙着泪,男儿有泪不轻弹,真是伤心至极的样子。
火敏知道任何解释都没有用了。
“他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你不要去打扰他好吗?”火敏终于是承认了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我要见他,我要认他。”
“帆哥,你冷静些,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亲骨肉,你忍心毁了他现在的一切吗?他已经是孟氏集团的总裁,娶了市长的女儿,枫儿非常优秀,还会拉小提琴,比当年的你拉的还好。”火敏想用柔声细语平复下眼前男子的怒气和痴狂。
可是历经20年磨难的人怎会再轻易相信眼前的蛇蝎心肠的女子。
因为爱所以深陷其中看不清明,而今对坐冷眼旁观,有些讥笑当年自己的弱智,怎么偏偏刻骨的爱上了她,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老天还是悲悯自己的,儿子还在。
想想自己在荒岛野人般的经历,太多次挣扎在死亡的边缘,而她呢?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儿子绕膝欢笑,心中的恨如洪水般吞噬理智。
眼前的女子对自己哪怕有丁点的情意也不会用那么狠的方式抛弃自己,也许她偶尔还会嘲笑自己的愚笨,是啊,自己当年真是牛屎糊眼。想想不禁自嘲的笑笑,火敏被他的笑吓得毛骨悚然,真怕他找到家里,把一切都告诉孟世雄。
再狠辣的女子心底也有处温柔的角落,用心的装着一个人,也许所有的狠都是因着那个人。
江帆,历经生死,仍是堪不破爱恨。
人生匆匆,剩下的时间倒计时了,可他似乎偏执的陷入了无尽的怨恨中,不想那么快的给她死刑,他要一刀一刀的凌迟她,看着她从云端跌落谷底。
有了这样的执念,火敏任何的轻言慢语都平抚不了他顽石般的心。
火敏小心翼翼的用那葱白样的指从桌面推过一张卡到江帆面前:“这个卡你先拿着,用没了再给我打电话。”
江帆垂下眼皮看了眼那长卡,然后用手拿起来,咔嚓,卡一分为二,被他扔到了汤碗里。
“我再不济也用不着你的卖身钱。”江帆实在忍受不了她高高在上的怜悯自己的样子。其实自己也没有她想像中的落魄,毕竟自己的家庭也曾是殷实之家,要不是自己失踪,父母无心经营,不见得就比孟氏差。
这20年间父母因为寻找自己,心力交瘁,郁郁寡欢,相继离世,而且留下遗嘱和遗产等待自己回来。
都是她,毁了自己原本美好的一切。
这次见面似乎是江帆下战书的感觉,火敏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想涵枫,她很担心江帆会硬闯进他的生活。
江帆优雅的吃完自己面前那份食物,起身离开,除了容颜苍老,左脚似乎也不利索,走路有些僵硬。火敏根本无力站起,依然端坐那里平复情绪。
简直是噩梦,她真希望是场梦。
当年的自己靠着家世背景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动摇了凤莲和孟世雄的感情,成功介入。只是婚后孟世雄对他有些冷淡,自己爱着他却又贪恋苦苦追求自己的江帆的宠溺,开始脚踏两只船,孟世雄那里得不到的似水柔情,江帆这里都可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