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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儿
悬崖自古挡路途
亡人到此哭无助
白云缭绕泪湿土
悔不当初走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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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黝黑,野林遮趣,凉风透体。
曹步清哭道:“五哥,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畜生变得恶人啊,把自己害了,也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娃娃害了,两下里痛苦,当年,因为政治原因,卢小兰和孩子们,被我硬生生,悄悄地搁在老家大山里,后来进三线,熬不住阴差阳错娶下黄金萍,过着日子想念结发妻子,好在平平静静,隐瞒着确实已经过去多少年,实在没想到办下今天的事情,心里再后悔其实已经没用,又不能等着公安局,抓住挨公审挨枪毙,啊哈哈也,我是什么人呀,真是畜生!”
唐世科听完到此浑身战栗,真个心如寒冰,想不到天下最值得信赖的兄弟,从小到大感情至深的曹步清,尽然糊涂办下可悲荒唐,直恨不得将他暴打,打眼看着夜幕,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终是没有骂出半个字来。
八十年代接近中期,严打频繁,侵害妇女权益受到的处罚很重,民愤极大者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一个人一旦丧失尊严苟活,每天品赏心理煎熬,如此天罚处刑更重。
缓得一缓心性,唐世科眼角涌泪,道:“是此,你却待离开吗?”
曹步清擦干泪眼,抬头说道:“我不离开能怎样,只有离开,从此消失不来这里,要来便送上小命一条,不被枪毙少说劳改多年。”
俩人互相看着再没说话,多年的历史经验证明,曹步清唯有快速离开,惟愿吉人天相苟延余生。
唐世科道:“回倒生湾吧,那里深山之处没人拿你,但愿你吉人天相。”说罢禁不住泪水涌下。
透过夜幕看看山下厂里,如今已如山城般灯火辉煌的景色,树木掩映下灯光球场和涵洞桥上走动的人群。
唐世科道:“这里已经不能下去,下去时多半被公安拿住。”
指一指山后,一里外模糊的修文北门一带河岸,唐世科说道:“你知道,这里直线下去是修文酱油厂,算一算我绕过来的时间,你在路边静处等着,我开车送你上路,不可耽搁就此分手。”说完将提包交到曹步清手里。
曹步清擦擦眼泪,接过提包,深吸一口气下山而去。
看着曹步清急急走入黑黑夜幕,唐世科一屁股坐在地上,悲从中来,万念俱灰。
少时返身下山回到家里,拿上家里所有现金和几样应手之物,在黄美琴惊愕神态中一句话不说,饭菜装好大碗抱着出门开车上路,路过涵洞桥,果然看见公安人员路边站着,众多闲散职工不知有何热闹围着闲看,厂保卫科的人,假意说话打招呼上车看看,见是空车笑笑。
保卫干事客气发支香烟,指着大号饭碗寒暄道:“这咋还没吃饭呀,唐师傅,包下车子就是不一样了,再不能像过去一样吃轻松饭,快把饭吃了再忙活吧。”
唐世科笑道:“不呀,如今的咱可是天下最辛苦的人,不忙不行呀,厂里家里等着要钱,这不,车子有点小毛病厂里整不了,开到修文去弄弄,带上饭边吃边干节约时间。”
保卫干事闲聊几句下车,唐世科吐出一口气:“若是直接拉着曹步清,此番已经被拿。”
当下出于安全起见,修文大街行一个大圈才掉头奔向酱油厂,路边矮树丛曹步清悄悄上车,东门桥木材公司路口,方向盘打过走扎佐。
唐世科道:“贵阳火车站此时只怕已经有人去了,扎佐小站台相反安全。”
曹步清想想道:“干脆走久长火车站,那个站更小别人更不会去。”
唐世科点头,曹步清几口吃完饭菜,久长十几公里道路眨眼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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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长火车站地势极是偏僻,黑黢黢四下安静没人,很小的候车室外,暗处两人冷风里站下。
靠着墙角唐世科道:“步清兄弟,你一生真是作孽不少,咱俩亲如兄弟,我却实在不知道怎样说你。”
两下唏嘘,叹口气唐世科道:“火车来时便走吧,一路多保重,安顿好了写信给海儿,我自会得到,现在我却要回去修文找个地方假装弄车,不然路口人家问起来却不好回答。”
说完拿出钱物塞进曹步清手里:“家里能拿的都拿了,唯望你吉人天相。”两人洒泪。
唐世科叹息道:“兄弟,过去的已然过去,,无法挽回,,现在,,做你认为正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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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科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在修文一间小汽修厂稍作耽搁便即返厂,此时的工厂,曹步清事件已经尽人皆知,涵洞桥三五成群论说此事的人比比皆是。
大客车过来,要出门的人们围住:“唐师傅,明天上贵阳吗,刚才到你家,黄师傅说要等你回来才知道呢。”
唐世科肯定回答要去,只在明日早上车前买票即可,假意问道:“你们在这里热闹什么?”
人们回答:“说来真是爆炸新闻,你的老乡曹步清把一女青工弄怀孕了,公安和保卫一伙没拿住人,听说四面八方安排堵截呢,哎,这是什么事嘛,他老婆黄金萍可是不错的女人,哎,,,。”
唐世科再不接口,一直将车开到楼下小院停好进家。
进家没心思饮食,一句话不说静静站在阳台上,向外看着阴霾天空。
背后黄美琴端茶过来,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