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甚至有种冲动,就是恨不得十二年前的自己没有手下留情,如果当时就掐死了她,是不是此刻,她就不会那么残忍的变着法子来伤他?
那是第一次,他把自己整整闷在房里几日,再出来的时候,便已是她与刘钰成亲的日子。
他一直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也一直认为自己了解她,可是如今,他却彷徨了。
是不是,从来他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因为,他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嫁与刘钰这样的纨绔?
他让长青驾着马车,在安南王府不远处徘徊,看着冷冷清清的安南王府,他心中既为她感到心疼和委屈,又忍不住的窃喜,这样的羞辱,以她的性格,会不会当场弃婚?
那样,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结果,的确如他所料,她是骄傲的,所以,她不会允许他人那般羞辱她,可是,当他暗暗欣喜时,却发现,她居然失忆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漫天的欣喜几乎淹没了他,失忆忘记木鑫,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切都可以都从新再来?
或许是深爱过,所以,即便是失忆了,忘记了,在她的心底,还是下意识的就愿意亲近木鑫,这让他心慌,让他害怕,她会再一次的倾心木鑫。
或许木鑫对她心中有愧,也或许,木鑫真正心仪的人要回来了,他一次次的选择伤害和推离她。
她看起来很难过,但是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对于木鑫的冷漠和疏离。
谁也不会明白,她自断一臂的那天晚上,在府门口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激动和欢喜。
那一刻,他在自己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既然她自己选择来了,那么,这一生他都不会再放手!
是的,楚雨笑是他认定的女孩,这一生,他都不会再放手!
“扑通!”
对着宴树海,宴臻重重的跪下,漆黑如墨的眼中是执拗的疯狂,“爷爷,我一定要救她,请你成全孙儿!”
宴树海被他的举动震的一惊,可是,震惊过后,就是冲天的愤怒,“混账,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拿你父王用命换回来的东西救仇人的女儿?救你母妃最痛恨之人的女儿?”说到这里,宴树海看着他,满眼失望,一字一字,犹如雷鼓重重痛击在他心口,“难道,你要让你的母妃在生前哭个不停,死后也哭个不停吗?”
宴臻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如纸!
眼中甚至不由自主的浮现母妃当年黯然落泪的模样,一颗心倏然一紧,竟是痛的窒息!
宴树海见他痛苦如斯,又是心疼又是不忍,上前几步,如孩时般,爱怜的抚了抚他的墨发。
“臻儿,这天下间女子多如牛毛,以你的才学容貌,身份地位,无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也最多是一句话的事情,又何须在意那么一个黄毛丫头?”
说到这里,宴树海看着自己形如芝兰玉树般的孙儿,见他微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偶尔闪动一下,脸色苍白,整个人柔弱中带着惊人的魅力!
“我的臻儿,听爷爷的话,忘记她吧,除了她,这时间女子,无论你想要谁,容貌,才学,身份地位,只要你说得出,爷爷答应你,都会想办法成全你!”
宴臻抬起头,眸中泪色闪动,声音暗哑到惊人,“世间女人何其多,可是,若我宴臻只要她楚雨笑一人呢?”
宴树海怔住,眼眸中除去愤怒便是深深的失望,“臻儿,你当真执意要救她?”
宴臻看着他,一眨不眨,“是。”
宴树海怒极反笑,“好,如果我死也不答应呢?你还执意不改吗?”
宴臻身子猛然一僵,秀挺的下巴绷得死紧,半晌,轻轻吐出一字,“是!”
宴树海看着他,饱经风霜的眸子蓦然爆发出一股逼人的精光,狂笑道:“好,好,果然是我平西王府的男儿,痴情至性!”
宴臻猛然一惊,看着自家的爷爷,漆黑如墨的眼中透着莫名,“爷爷?”
宴树海看向远空,遥远的天外,朵朵白云无忧无虑的漂移,看着看着,他沧桑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忧伤。
半晌,他才长叹一声,暗哑着嗓子道:“世人皆知,先祖与定北、安南、镇东以及始祖皇帝一起打下这东周万里江山,封王,世袭,风光无限,可是,他们却不知,当时所有的人想要推举的上位的是我们先祖。”
宴臻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隐秘,不由一惊,“既然是我们先祖,那为何最后上位却是那慕容氏?”
宴树海收回视线,看着宴臻,面色浮现沉痛之色,“只因先祖皇帝爱上了一个女子,而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始祖皇帝的未婚妻,而那女子也深爱先祖,却因为顾忌道义和朋情,二人隐忍着情意,谁也没有明说出来,可是,尽管两人认为自己掩饰的好,又如何能瞒得过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始祖皇帝,于是,在先祖准备登基的前一日,始祖皇帝去找先祖,告诉他,只要他自愿把龙椅让给他,他就自愿放弃与那女子的婚约,成全先祖和那女子,先祖又是愧疚,又是欣喜,甚至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那后来呢,先祖可有与那女子在一起?”宴臻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
他自问手中的影阁无孔不入,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得知天下事,可是,他却不知,他的先祖和始祖皇帝之间还有这样一段隐秘。
“在一起?”宴树海冷哼,眼中迸射出浓浓的嘲讽,“先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