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这一出声,其余的人也全都听到了,纷纷赞道:“好诗!”
冯明义上前一步,接过楚雨笑手上的纸,再次读了一遍,眼神慢慢的也由先前的不喜转为火热。
“公子大才啊,诗妙书法也妙,尤其是这书法,自成一体,似乎是小老儿从未见过的,敢问公子可有为其取名?”说完一拍脑袋,又道,“小老儿今日怎么一再的忘记重要的事情,居然忘记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冯明义这一热情,楚雨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摸鼻子道:“那啥,叫我无忧就好,这试也不过是随便写写,大叔过奖了。”
再次听到“大叔”二字,冯明义已经很淡定的给自动忽略了,闻听此言,眼神更火热了,感叹道:“随便写写都有这样的水平,无忧公子当真是才华绝艳啊。”
楚雨笑一噎,这个,她不但是随便写写,还是随便抄抄好吧。
她说的当真是实话来着,怎么这人就不信呢。
感叹完,冯明义便双手把纸奉给宴蓁,“宴世子请过目。”
宴蓁接过来,看着纸上内容,眼眸微敛,面色清然,看不清心中所想,楚雨笑无来由的握了握身侧的手,心中有些紧张。
大眼直闪,这厮忒腹黑了,不会是看出什么猫腻来吧……
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宴蓁才放下纸,微微点头,“字不错,想来应该练了十年之上。”
楚雨笑心里一咯噔,满脸警惕的瞪视宴蓁,这家伙眼睛这么毒!
她的字的确是练了不少时间,仔细算来,足有十五年之久。
冯明义闻言大喜,再问,“那这诗呢,如何?”
宴蓁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楚雨柔,视线停留在她眼前那张空白的纸上,施然反问,“高下已断,还有多言的必要吗?”
楚雨柔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眶中泪珠溢出,宴世子此话的意思是否认了她吗?
凭什么?
主题这般刁钻,本就考校不出一个人的真实能力!
绝对不可以就这么狼狈的离开!
“我不服!”不若以往的绵柔,楚雨柔此时的声音尖锐的几乎刺穿他人的耳膜。
楚雨笑挑眉,“你不服?”
楚雨柔狠狠的点头,“对,我不服,不过是一道冷门的主题,根本考量不出一个人的真实能力。”
楚雨笑眯眼笑了,竟很以为然的随之点头,“很好,小爷我最喜欢不服气的人了,因为这样踩起来才痛快!”
说完,鸟都不鸟那脸色难堪的楚雨柔,转脸对冯明义道,“大叔,既然有人不服气,嫌弃出题太难,那你就来点简单的,恶俗的,嗯?我想想哈,最好呢,就选择人家楚大小姐擅长的主题。”
一番话说的众人哄堂大笑,要让楚雨柔羞愤的得满脸通红。
冯明义也和善的笑了,不过,他虽然很欣赏眼前这嚣张的小子,毕竟,人不狂妄枉少年不是?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遂看向宴蓁。
宴蓁淡淡的扫了一眼得瑟非常的楚雨笑一眼,眸中划过一闪而逝的笑意,颔首,“既然当事人皆无意见,冯阁主便随了他们吧。”
冯明义了然,随机看向楚雨笑二人,轻咳一声道:“那就先以‘春’为题赋诗一首。”
“卞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卞城乃是东周的京都)
几乎在冯明义话落的瞬间,楚雨笑这首诗就脱口而出了,甚至连笔都没动。
冯明义一愣,继而再次开口,“再以‘夏’为题赋诗一首。”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那么‘秋’呢?”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还有‘冬’。”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霄。
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
野哭几家闻战伐,夷歌数处起渔樵。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依依漫寂寥。”
每每冯明义话落,楚雨笑便紧接着吟诵出,况且首首经典,首首振奋人心。
待得四首诗出来,冯明义第一件事就是问身边的人,“有没有记下来?”
被问到的人立即点头如捣蒜,激动的脸色通红,“记了,全记下来了!”
抛出四首诗后,楚雨笑背着手一晃三摇的走向脸色惨白如纸的楚雨柔面前,一脸欠扁的调侃:“哎呀呀,我说楚大小姐,你怎么一首都没有写出来啊,这以‘春夏秋冬’四季为题可不能算是冷门吧,这一次,‘冷门’神马的借口可就不适用了,不过呢,别说小爷我不厚道,因为啊,小爷我已经决定给楚大小姐你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来琢磨琢磨什么借口才合适?”
楚雨柔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眼中含泪,死死的瞪着楚雨笑半晌,才咬牙道:“不用了,雨柔……认输!”
她错估了这个小子的实力,才无奈落入如今的难堪局面,不认输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