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柴房里没有灯,漆黑一团。
早就过了晚膳的点,一直都没有人送吃的过来,别说送吃的,就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腿早已酸得麻木,黑暗中,夜离摸索着来到一侧的墙边歧。
她记得靠墙有个没用的簸箕,虽然脏破,但至少可以垫着坐,不用直接坐在潮湿的地面上骜。
将簸箕平放在地上,她走上去,背靠着墙,抱膝而坐。
看来,今夜是要在这个地方度过了。
所幸还是春天,没有蚊虫,不然,那可有得她受的了。
不知坐了多久,夜离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隐约中,柴房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夜离本就浅眠,且警惕性也极好,当即就惊醒过来。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就看到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带着夜的湿凉举步走了进来。
光线太暗,看不出是谁,黑暗中夜离一动未动,只睁大眼睛戒备地盯着人影。
“嗞”的一声,一点火星骤亮,是对方燃亮了火折子,火光处,映出男人眉目如画的俊颜。
夜离眸光微微一敛。
是凤影墨。
他终于来了。
夜离依旧抱膝坐在墙角没有动,看着男人走到墙壁一处的灯座前,用手中的火折子将烛台点着。
顿时,整个柴房一片亮堂。
凤影墨转身,看向夜离,那目标准确、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她坐在那里,也似乎早就知道她在看着他。
“听说,你要见我?”他先开了口,口气寡淡。
夜离眼帘颤了颤。
“你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你明知道,我跟毒贩无关。”
凤影墨垂眸弯了弯唇,再次抬眸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唇角的笑容转冷:“你不是身后有个很强大的男人吗?听说,今日早上在西山,前去太庙抢人,就如入无人之境,禁卫、弓箭手、甚至连皇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
消息传得还真快。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此事事态严重,并非小事一桩,想必早已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
而且,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处都有他的人,又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所以呢?”她问。
“所以我想会会这个男人,单枪匹马、只身一人,公然抢皇上的女人,想来,定然不是一般人。”男人唇角一直轻勾着,只是笑容冰冷,凤眸中同样冷色昭然。
“所以,就因为这个你将我抓到这里来?”夜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既然你出现在这里,想必他也应该在这个镇上,我已经将你被抓的消息散布了出去,怎么?他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男人说得不徐不疾,夜离一听火就大了。
“凤影墨,你无聊不无聊?”
就为了引三爷出来,他就将她抓在这里,他们一行那么多人,若是发现她就是今日被抢走的夜灵,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无聊?现在全国上下都在通缉那个男人,若是我能将其抓到,岂不是立了头功一件?”
夜离皱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轻轻摇头,“你明明不是这种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什么叫明明?”
骤沉的语气和骤冷的声音吓了夜离一跳。
夜离看着他。
看着他凤眸里玄黑一片,就像抹不开的浓墨,就像没有星子的永夜,没有一丝光亮。
“我也曾经以为你明明不是一个会欺骗、会背叛的女人,结果呢?”
男人冷如寒霜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夜离眼波动了动,原本是想回他一句,她跟他早已没有关系,就算她有别的男人,那也谈不上欺骗,更说不上背叛。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这样想的,说出来的话却变
成了:“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怔住了。
她这是在解释吗?
或许是想要脱身故意说好听的这个男人听,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原本就不想他误会。
她不知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男人低低笑,笑声瘆人,“今日,冒着生命危险,只身前去抢人,这是真的吧?你也心甘情愿随他走了,这也是真的吧?若今日不被我撞上,你难道不是准备跟他双宿双飞吗?”
“还有,”他蓦地想起一件事,“上次,你说你差点被陌千羽一掌打死,但是,后来在缉台的时候,太医却发现你的内伤极轻,也是他救了你吧?若不是身上还有蜈蚣毒没有解,你也是打算跟他走的吧?之所以故意回缉台盗南火草被我们抓住,是因为你知道我可以从易敏那里拿到真的南火草,是这样吗?”
男人紧紧逼问,口气灼灼。
夜离却没有吭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凤影墨,这些事我们两个人私下解决好不好?你先放了我,你这样将我困在这里,迟早他们会发现我就是夜灵,太危险了。”
既然,他气的是她跟三爷,那就说明,他其实也不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夜离决定好言相劝。
“危险?”男人轻嗤,“你知道什么是危险吗?你有怕过危险吗?先放了你?”男人冷哼,“放你去找他?”
“不放我也行,你可以将我秘密关在别的地方,一个不要韩啸他们那些人知道的地方,好不好?”
夜离试着讨价还价。
她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