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还是一个意思,跟叫张硕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你是当今世子,你姓陌,你的血管里面流着陌家的血,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说到这里的时候,霓灵忽然笑了,“诶,张硕,没想到你跟凤影墨竟然是兄弟。”
“堂兄弟。”张硕如是纠正道。
一边说,一边吻上她小巧的耳珠。
霓灵浑身一颤,微微缩了脖子,强忍着酥痒,绷直了声音调笑道:“反正也是兄弟。既是血缘上的堂兄弟,又早已是挚友的难兄难弟,看来,你这个世子的前程似锦啊,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你希望我加官进爵吗?”张硕突然问,滚烫的唇离开她的耳珠,轻轻蹭在她的脸上。
“难道你不希望?”霓灵也不答反问。
“不希望!”张硕回得干脆,话落,将手自她的领子里抽出来,直起腰身,然后扳过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一直像现在这样在太医院里做一名太医。”张硕专注地凝进霓灵的眼睛,说得一本正经。
睨着他的样子,霓灵“噗嗤”一声笑了。
她不过跟他调笑而已,至于那般郑重其事吗?
而且,太医很好啊。
治病救人,也比较不受约束。
最重要的,皇室纷争太过复杂残酷,那么多鲜血淋漓的例子。
虽然凤影墨为帝王,自是不会对张硕不利,但是,做太医是最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威胁的选择。
单纯如她,都能想到这些,面前的这个男人定然也是如此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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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持你!”
她回望着张硕的眼睛。
似是意料之中,张硕眉眼一弯,蓦地低头,吻上她的唇。
“砰砰砰……”外面骤然传来细碎的敲门声。
两人一震。
霓灵伸手推张硕胸膛的同时,张硕已皱眉放开她的唇。
“谁?”张硕问。
外面的人没有吭声。
屋内两人对视了一眼,张硕伸手将霓灵歪垮到一边的领子拉正,“我出去看看。”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拉开厢房的门,门外并未见有人。
张硕一怔。
扬眸,便看到站在院子里树下的那一抹清瘦盈盈的身影。
虽然身影尽数被大树的阴影笼住,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眸光微微一敛,他反手将厢房的门带上。
举步朝身影走过去。
待徐徐走近,他才发现,对方头戴风帽,面掩轻纱。
这么热的天,她……
“你怎么来了?”
在行至距离对方还有两三步远的地方,他停住脚步。
他这个问题似乎让对方有些受伤,露在轻纱外面的一双眸子里的光芒微微一黯,“白日我不能出门,只有夜里过来找你。”
白日不能出门?
张硕微微一怔。
“为何?”
“为何?”巧黛嗤笑,“那日你不是也在现场吗?陌篱殇给我吃了噬颜丹,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硕又愣了愣,有些震惊。
噬颜丹?
他还真的不知道。
哦,好像有点印象。
似是听陌篱殇说了,只不过当时的他神识恍惚,心思根本没在哪个上面,也没怎么听到说什么。
噬颜丹并无解药,服下此丹之人,一旦发作,不得见阳光,否则,皮肤会一寸一寸溃烂,噬颜丹的名字也由此得来。
难怪如此大热的天,还戴着风帽,掩着面纱。
“那你的脸……”
张硕没有将话说完。
水眸盈盈凝着张硕,巧黛伸手,来到自己耳边,轻纱的一角垂落,露出她掩在轻纱后面的脸。
张硕眼波一敛。
半边脸颊赫然已经溃烂。
让原本姣好的容颜,此刻在斑驳的树影下,却如同一个鬼魅。
巧黛苦涩地弯了弯唇,又抬手将轻纱掩好。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和坏事,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会原谅我吗?”
水眸映着树叶间投过来的皎皎月辉,她一瞬不瞬地望进他的眼底。
张硕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原谅吗?
他问自己。
其实,时至今日,已经无所谓原谅不原谅了。
食了噬颜丹,接下来的命运已经可以预见。
但是,他的心情却很奇怪。
无忧无喜。
没有对她食了这种没有解药的毒药的忧心,也没有因为她来主动求他原谅的欣喜。
他很平静。
他也有些震惊自己此刻心情的无波无澜。
真的,曾经知道她当年跟他好,是为了潜入钟府,曾经知道他身上的那个什么假双刃花的毒是她下的,他也恨过,怨过。
如今,竟然连这些心情都没有。
张嘴,正欲说话,身后骤然传来“吱呀”一声。
厢房的门被人自里面打开,烛火的光亮透门而出,霓灵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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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跟巧黛都循声朝霓灵看过去。
霓灵背对着屋内的烛火,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一头银丝如雪。
而巧黛隐在树影之下,又戴着面纱,也看不清楚人。
霓灵先出了声:“想必又是你太医院的同僚吧?外面夜深露重,为何不请人进屋?”
张硕面色一滞。
想起那夜,巧黛来找他,就是给他下毒那次,回房后,霓灵问他是谁,他怕她多想,跟她说是自己太医院的一个同僚。
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