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抱着新娘,一直进了大厅。
围观的宾客也簇拥其后,跟着一起。
大厅里,帝王陌千羽、丞相沈孟正坐在那里闲聊,见新人进来了,便停了交谈。
沈孟起身站起,沈孟的边上站着久未露面的沈妍雪。
沈妍雪穿着一身粉色缎面小袄,外披绛色披风,脂粉明显擦得有些浓,却依旧掩饰不住小脸的苍白和憔悴,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自一对新人进来,就一直盯着两人。
特别是看到是男人抱着女人时,更是一瞬不瞬。
帝王陌千羽却是目光只在两人的身上盘旋了一圈,便微微一扬,扫向众人,在看到人群中的夜离时,目光轻凝了几分,落在夜离的脸上。
夜离却并未看他,眉心微微拧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眼都未朝他这边看过来。
这厢,凤影墨已将怀中女子放了下来,礼仪官宣布拜礼开始。
因双方都没有父母,陌千羽就坐在了高堂的位子上。
礼仪官声音高亢:“一拜天地——”
“二拜君王——”
凤影墨牵着女子徐徐而拜。
陌千羽含笑颔首,眼角余光所及之处见人群中的夜离依旧一副极不开心的模样,陌千羽唇角的笑意微微转冷。
“夫妻对拜——”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对新人,包括唇瓣都快被自己咬出血来的沈妍雪。
如果知道事情的最后会变成这样,她当初就不应该让凤影墨去帮她破坏什么轻罗国的和亲。
那日,皇上收到轻罗国的书函,得知对方有意和亲,便立即宣了她父亲进宫,决定让她远嫁。
父亲回来跟她一说,她就急了。
这世上的男子,她只想嫁一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凤影墨。
心急之下,当即去缉台找凤影墨,凤影墨不在,听侍从说下朝之时被夜离请去了茗香楼,她便直奔茗香楼。
在茗香楼的外面,碰到了正准备离开的他,一五一十将轻罗和亲和帝王的决定告诉了他,凤影墨让她不要担心,说他来想办法,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轻罗国的人来后幽还有几日,几日时间足够想出好的对策了。
她相信他,也相信他的能力
,他说能办到就一定能办到。
谁知道他竟是找了夜离兄妹二人帮忙,且帮忙那日突生变故,轻罗王爷被杀,夜离的妹妹夜灵成了最大嫌疑人。
这一切也是那夜他来找她,让她翌日一起去参加大理寺的会审她才知道。
他跟她说,夜离兄妹二人完全是因为帮他,才陷入这场危机,原本指望着能找到真凶,夜灵便可以脱困,谁知真凶藏得太深,而各项证据也对夜灵越来越不利,此事因他而起,他不能见死不救,所以,他让她帮个忙,在大理寺的会审上帮他做一下证人。
他做这一切本就是为了她,她又岂会拒绝帮这点小忙。
依照凤影墨的计策,一切顺风顺水。
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帝王最后竟然来个赐婚!
夜灵嫁凤影墨!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知道,凤影墨定然也不情愿,只是圣命难违,当场不好拒绝,所以她等。
她想事后他定然会想办法毁掉这场赐婚,就像当初毁掉轻罗国的和亲一样。
她想找凤影墨商量,无奈会审回来,她的父亲就将她锁了起来,并派了很多家丁守在门外面,她不得出门。
可是,她还在等,等他上门来找她。
没有。
没有人来找她。
也没有任何关于赐婚被取消的消息。
或许有,只是被她的父亲给拦了下来。
她很伤心,也很失望。
情绪极度低落之时,甚至还吸食起了五石散。
一来当然是为了排解心中苦闷。
二来是想引起父亲注意,好让父亲不再禁足于她。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不是缉台的台主吗?他不是缉五石散的吗?来相府缉啊。
事实证明根本无用,心中依旧苦闷,父亲也只是让人将她屋里的五石散搜了干净,并责罚了她的随侍婢女,而缉台更是不可能来。
直到今晨,她父亲才将她放出来,让她随他一起来参加凤影墨的大婚,并警告她,若她有什么逾越之举,便将她嫁人。
铁板钉钉,一切都成定局,她反而不想出门了。
她说不来,可是她父亲不同意,说当日在大理寺凤影墨如此羞辱他和她,他就要让大家看看,他不稀罕,她也不稀罕,若她不参加,众人不免会猜想,她是不是心里难过所以不来,他不要大家这样想。
为了沈家的颜面,她来了。
看着那一对佳人盈盈对拜,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情,没有人知道。
造化弄人,站在凤影墨身边的人原本应该是她啊。
跟他对拜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礼成,送入洞房——”礼仪官的声音尖锐得刺得耳膜生疼。
沈妍雪气息骤沉,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猛地往上一涌,哽在喉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呼吸困难。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啊~”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住。
刚刚准备离开去洞房的一对新人也停了下来。
“妍雪,妍雪……”沈孟更是吓得不轻,连忙蹲身去扶。
沈妍雪面色煞白、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