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誐夫居然此时也用瞄准镜窥到三百步外,一名清军正瞄向自己,本能低下身子。与此同时,那名清军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几乎是贴着和可恶徒头顶射出的。很可惜,没打着这个伤我大清将士数人的魔鬼。“好厉害的人物!不知是什么人?”赫克誐夫心有余悸,若自己再晚上几秒反应,早就被那清兵的子弹穿脑而入了。
那名清兵并非他人,正是王心武。朵颜直至死都没有机会告诉赫克誐夫领队将领究竟为何人。而现在,赫克誐夫终于领教了王心武的厉害。
王心武手下这十几名勇士也都是射击与闪避的高手。在王心武搜索赫克誐夫的同时,早已撂倒包括参赞翁波尔·可夫在内的二十几名罗刹兵。还有罗刹兵侥幸逃过,却害怕这大军会湮灭他们,故将白色外衣脱下,用枪挑起,表示投降之意。
赫克誐夫可不容这些人背叛自己,又发两弹,处死两名向清军投降的罗刹兵。王心武亦在赫克誐夫发出第一弹之后,瞄向赫克誐夫,同时扣动扳机。赫克誐夫竟巧到侧偏身体,躲过王心武枪击,同时再发第三弹,射杀最后一名打算投降的罗刹兵。
“好强的狙击能力。俄罗斯这个民族看来是真有不少强人呐!”王心武暗自赞叹赫克誐夫的身手。“命所有军士点起火把,投向这个饲养场。烧死这个畜生。”王心武毅然下令道。
如今范围已更加所辖。参与进攻的这队清军虽无总兵只领导,却有王心武强硬的军事指挥,果断点起火把,扔向赫克誐夫所处之地。熊熊大火烧起来。王心武早命八名士卒分别坚守八方,目不转睛盯着起火之地。一旦有人出来,必以枪弹伺候。王心武自己亦一直盯着。
突然,一个人影在火光之中攒动,却同时被九颗子弹击中,倒下去了。
王心武此时方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大火亦烧了三个时辰。期间,王心武一直阻止他人救火,直至大火将饲养场烧尽。
另外几路兵马见此处火起,亦知罗刹兵已除,故转至王心武大队人马这里。
李卫此时居然也骑着一匹快马,由几位千总老爷陪同赶至。见着熄灭的饲养场一片狼藉。
王心武此时正忙于听一名参将上报战斗减员情况,却没注意李卫已经深入到罗刹兵那几具烧焦的尸体旁。
突然,一个浑身漆黑,只有两束瞳光泛白的罗刹兵站起来,一把搂过李卫,尖刀正贴在李卫脖子上。
王心武猛然瞅见此状,恍然大悟道:“赫克誐夫!原来你没死!几个时辰前,大火中欲逃出的定是你借用的一具死尸。借那死尸,你顺利趴到饲养场的水洼中。大火只在水洼旁燃烧,你却丝毫无事。是我疏忽大意了。”
赫克誐夫笑着用那生硬的汉语说道:“我也看走眼了。一个身着普通战衣的士兵竟然比那些穿戴金盔锦袍的大将军们更懂得狙击之法。”
李卫虽有利刃压颈,仍面不改色道:“什么普通士兵?人家可是浙江巡抚。你们会失败,也是他指挥得当。”
“原来是这样!那我输得不丢人!”赫克誐夫边说,边挟着李卫而走。全军无人敢动,唯有眼睁睁看着李卫被赫克誐夫带离饲养场。
王心武端枪瞄准,打算一枪令赫克誐夫爆头而亡。但赫克誐夫却很狡猾,将脑袋低下来,尽量让李卫的身体各部分完全成为自己的枪弹掩体。赫克誐夫亦知这些人中唯有王心武是狙击高手,故一直令李卫身体面对王心武,让王心武无法找寻狙击点。
李卫虽为一介文官,不谙武功。但临此紧要关头,仍能想出鬼点子。利刃即使压在李卫颈上,但这赫克誐夫毕竟不是大夫,偏偏那刃尖距离李卫颈项血管的位置尚远。李卫自得任南坡这位大师爷后,也学得些浅薄的歧黄之术。趁赫克誐夫还忙于警惕王心武的狙击之术时,居然用手挠上了赫克誐夫握利刃的手背。李卫自小淘气惯了,小时候与小孩子打架,竟然学得一手掐活。食指、拇指形成的掐劲时常让孩时玩伴受苦不小。如今,李卫又掐到赫克誐夫的手背。赫克誐夫顿感手背一阵剧痛,但仍硬挺着将利刃切向李卫颈上皮肤。李卫感到颈部刺痛,同时头往后仰,后脑勺硬磕向赫克誐夫的喉结。喉结那里连着咽喉气囊,令赫克誐夫一时感到窒息,手脚无力。李卫顶着颈上剧痛,撇开赫克誐夫挟制自己的手,没命跑向王心武那里。
赫克誐夫稍缓过气来,正欲将手中利刃掷向李卫后心,冷不防王心武一枪打来。赫克誐夫幸得机灵,扬臂为自己脑门挡住一弹。及至王心武再发第二弹时,却又让赫克誐夫逃开。赫克誐夫顶着手臂被枪弹击中的剧痛,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并用利刃还刺翻了几名清兵。再翻几个跟头后,赫克誐夫竟滚到王心武幕僚绍兴师爷周文炳身边。
周文炳因为一直有巡抚亲兵保护,故不曾在意。却没想到,赫克誐夫垂死的挣扎竟将保护周文炳的亲兵也悉数弄死。周文炳早已吓瘫了,成为赫克誐夫的第二个人质。
“哼!我不知道在战场上,一个臭书生能为战局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贵国的将军们却将你们这些无丝毫战斗力的家伙视若珍宝。在我手中的一坨屎,是你们眼中的宝物。那就先让我恶心地利用一下吧!”赫克誐夫又用汉语自语了几句。
周文炳听着难受,尤其是听到赫克誐夫骂自己是一坨屎,想到自己与同为巡抚幕僚的宋清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