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在如此尴尬之时,有一手摇折扇,穿粗布麻衣之人进入,并用低沉之声道:“刚才哪位说任南坡浪得虚名?还量任某无法筹措到超过六十三万两以上的白银?”
李卫上前向众人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咱老李的智慧支柱任南坡任先生。只要任先生一来,必定能带来好消息。”
王心武、郑淑静他们对任南坡自然是熟得很。李卫再次隆重介绍也表示对任南坡的万分敬仰之情。
张泽旺偏偏不服,不过碍于王心武与李卫的面子也不好发作,只是在一旁“哼”的几声。
任南坡望了张泽旺一眼,笑道:“若我不能筹到百万两钱钞,自当向刚才那位小看任某的仁兄伏地而拜;但倘或任某侥幸筹到超过百万两银钞,却又该如何?”
张泽旺再也忍不住了,跳出来大声道:“若任先生能筹到百万两以上,我自当将脑袋切于你。”
王心武担心张泽旺,忙厉声阻道:“不可造次!”不曾想,张泽旺竟越发来神,坚持要与任南坡一赌输赢。
任南坡仍是一脸堆笑道:“诸位在此,均可为任某做个见证。公平起见,任某当令军令状。筹款额不足,也自当将头颅奉上。”说完,欲挥笔疾书。
王心武苦劝道:“任先生不可!我家兄弟鲁莽,请任先生不计小人过。”
任南坡道:“在下自是不想认真,奈何你那兄弟却恁地较真。在下唯有奉陪。”说完,依旧立好了军令状。
张泽旺亦是沉不住气,嚷道:“任先生非财神转世,张某亦立一军令状。倘任先生真能实现,张某甘愿献上脖子上这颗脑袋。”说完,也取过纸笔,将一纸军令状立下来。
王心武面有忧色道:“只怕如此,如同斩却闽浙两省之臂膀。”
任南坡见张泽旺将军令状立好,即拍掌三声。掌声一落,一位着黑衣的汉子走进来,并向任南坡道:“任先生,已集得银票共计一百零五万两。请先生点收。”
任南坡从黑衣汉子手中接过大匝银票,并将银票交予王心武手中道:“王大人,请点点。看是否有一百零五万两。”
王心武仔细数数,却是一分都不差。
任南坡又从袖中掏出十几张银票,笑着交予王心武手中道:“这是任某卖掉陋居及几亩薄田换来的十五万两银票,也请王大人一并记下。”
张泽旺一时哑口无言,头也深深低了下去。
李卫看得真切,摇晃着身子走到张泽旺面前道:“君无戏言。请张将军依军令状所言,献出这颗好脑袋吧!”
王心武急道:“李大哥,泽旺他一时犯浑,求高抬贵手。”说完,又向任南坡赔礼道:“任先生,是王某疏于管教。请务必留泽旺一条贱命。”
任南坡笑道:“也罢!算给泽旺兄弟一个警告吧!”
倒是李卫有些不依不饶道:“军令岂可如儿戏一般?”
张泽旺亦应了一声道:“好!李大人说得好!是我太张狂,该有此等下场。待泽旺去了,李大人一定要好生支持王大哥,彻底将不可一世之倭寇清除。吾愿足矣!”言罢,抽出腰间佩刀欲自刎。
王心武强行从张泽旺手中抢过佩刀,并望着李卫单膝而跪道:“李大哥!男儿膝下有黄金。心武这膝盖只跪过三人。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已故裕亲王十三爷,一个是荣亲王。如今,王某再跪李大人与任先生。只求赦免泽旺。这兄弟确实鲁莽些,但绝对是好人,只是言语冲撞到两位。请看心武薄面,留泽旺一条贱命。让他将来好生报答李大人与任先生。”
张泽旺见王心武如此为己,忙去拉王心武起来。
王心武却是一拳击中张泽旺腿肚令张泽旺一时难以站稳,也跪倒于地。
张泽旺欲起,被王心武死死摁住其肩,不得直立身体。
李卫去扶王心武,却被王心武挡道:“李大哥,兄弟真的跪求于你了。”
任南坡倒是大气之人,忙留台阶道:“当初只想给泽旺兄弟一个教训。并非真心想取其性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任某与泽旺兄弟之赌即可作罢!”
李卫见任南坡如此说,亦转弯道:“看任先生不计较,又看心武兄弟之面,军令状一事权且作罢。不过,张将军这鲁莽性子可要好好改改。尤其是这军令状,岂可乱立。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说完,将王心武扶起。
张泽旺知道任南坡利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当地巨贾捐资,自是十分佩服。且此人又以大局为重,宽恕自己鲁莽恶言之罪,令张泽旺重新认识此人。从此以后,张泽旺再不敢在任南坡面前胡乱造次。
算起来,已筹得白银一百八十三万两。距离这三百万两还差着不少。该如何凑齐呢?王心武依然有些犯难。
京城这里亦听说了王心武各处筹饷银之事。宝亲王弘历得知王心武靠各方资助又筹得近两百万两白银,急急去找雍正,汇报此事。
雍正从弘历口中知道王心武那边的情况,忙道:“能自行解决,足以看出王心武此人本事极大。为朕能多分些忧愁。”
弘历道:“父皇,儿臣不这么认为。想这王心武造军舰,研究新式武器,又有一身好武艺,还增加兵马二十万。只怕是又一个年羹尧。此人虽可用,但不可不防。日后,我大清王朝必有此宿敌威胁。”
雍正沉吟片刻,喜道:“果然是朕的龙子。不过此时此人尚有极大用处。可先与之,不可令其失去作用。等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