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旺因为如此不详的预感,故将图定叫过来,并言道:“弄不好,真认错人了。眼前这个被我们捧为上宾的人,可能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地客商而已。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看着,千万要知晓此人真实身份。”
图定一听,回想种种,亦有些心疑道:“莫不是真正的钦差唯有那一夜公堂之上的黑衣人?”
辛旺经图定提醒,亦是越想越觉得图定说的有些正确,立时道:“不错!我们一定要设法找到那夜的黑衣人。暂且分两路人马行事。总督府的兵马去找寻黑衣人下落,而你的任务就是要让眼前这个假冒钦差的人将我们给他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本官要赶快前往武抚府衙门了。那里的问题最大。一定会引得真钦差去到那里。一旦被钦差查到我们的罪证,整个湖广官体只怕都要土崩瓦解了。”说完,即准备带总督府人马去往武抚府。
图定还有疑问道:“大人,钦差入湖广之境,这索尔图自是应该接受罪责惩罚。但我兴国云县现在无公人在衙,是否趁钦差不在之时,将那些废物重新召回。不然,这县衙少了公人自然不成体统。”
“哼!本官看你才是个废物。现如今,这真钦差还不知藏在哪里?而且,你衙门里原先用的那百余个烂番薯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尽在这里给人添乱。你也是个让人不太省心的东西。不是看你兄长面上,早将你踢出这湖广官场。”辛旺说完,即愤愤而去。
图定受了辛旺的气,自然打算将所受之气转撒于王定尔身上。
王定尔此时仍不知处境危险,依旧依偎于一名美俏妇怀中。
图定用脚踹开房门,冲着榻上衣冠不整的美俏妇吼道:“赔钱的丢人货,还不快滚回去?老爷与这位‘上差’大人有要事详谈。”
美俏妇见图定发怒,吓得立时从榻上跳下来,并很快跑出房外。
王定尔见图定这架势,亦知情况不容乐观,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身体。
“上差大人,下官听闻假冒钦差可是掉脑袋的大罪。现在有一人不但假冒了钦差,还睡了朝廷命官的几个姨太太,不知该判何罪呢?”图定咬着牙说道。
王定尔吓得跪倒地上,讨饶道:“小人早言并非什么钦差。是大人硬要错认。且大人太过热情,竟将大人最喜欢之姨太转送于小人。小人岂有不受之礼?实非小人故意,奈何盛情难却。”
图定早已气得脸se煞白,先命下人将王定尔亦投入大牢。再将王定尔所住房内所存金银全数搜出,却只得几十两散碎银两。先前赠予王定尔的数千两白银早已让他兑换成了银票。且这王定尔也许早已料定会有今i,银票已通过同来这里打货的亲戚带回老家。图定等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最要命的是还连带辛旺孝敬的那一部分资财。
辛旺可是个极其霸道之人,虽在王定尔这里折损了些金银,但会让图定来填补自己的损失。再加之,县衙还要重新招募新公人,又要耗去县内大笔资财。每年朝廷拨于地方的固定公款亦让图定耗尽。而百姓的膏血亦让图定吮吸得有些干瘪了。现如今唯有自掏腰包,填补漏洞。
头疼的还不只是图定一人。因为王心武一行已经在临近的兴国富县住了十i有余。
兴国富县在湖广一省号称第二县。从西汉王朝直至清兵入关前,一直都是富庶之县,且历史文化遗迹遍布。偏至大清朝开始,八旗军进驻这里。一些腐化的满清官兵之恶习竟让当地百姓尽数习得。弄得这么一个富庶之县开始乌烟瘴气,并由前朝之富庶转为现在之贫苦。说贫苦只是针对兴国富县这百分之七十的百姓。论到做官的,豪商巨贾以及从西洋而来的几个为数不多的英吉利、法兰西商人,那可都是富可敌国的人物。
兴国富县县令李文查原本只是该县街头一个破落户,因其亲姐颇有几分姿se,嫁于一户有钱人家。这大户人家捐资三万贯钱于朝廷,让不学无术的李文查在康熙五十九年当上了兴国富县县令。就这么一个胸无点墨的泼皮无赖竟深悉官场之道,虽不得提升,但却深得辛旺喜欢。在这里要特别声明一下,辛旺喜欢下一级的哪一个官吏,就表示这个官员在湖广一省可以做除了伤害辛旺或是谋反之外的所有事。这么看来,李文查还真不简单。
一月之前,辛旺已经对各府各县官员提及钦差降至一事。李文查自然不想触霉头,开始将兴国富县潜藏的问题逐一掩盖起来。但有些问题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在兴国富县与兴国云县之间有一条长约20里的官道。顺治及康熙两朝,天地会组织曾与这里的清兵进行过激战。清兵在这条路上埋过地雷、炸药,致使这条路到处凹凸不平。及至康熙帝巡江南之时,经过此处。当时,马车过此路颠簸厉害。圣明的康熙帝令当时的兴国富县县令组织人力修此路,并拨于银两。又过数年,当李文查刚上任之时,此路自然已经顺畅无比。但在这前后不过五六i时间,一辆满载重物的牛车因为车身较重,车轮竟将路轧出两道极深的印坑来。恰巧这一幕让李文查撞见。李文查从老师爷那里听闻,昔i修此路时,康熙帝特拨出二十万两银子来作为专款修路。心术不正的李文查突发奇想,命人再次安排载重物之牛车对这条路反复碾压,致使一条修好的路又多处出现凹凸不平。路遭到破坏,李文查上奏朝廷申请拨款修路。时值康熙晚年,这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