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刚才喝得不多,不然我多半要喷小桥一脸茶叶。
我将这口茶叶和茶水的混合物咽下,而后抛下杯子:“我是不是听错了?小桥姑娘请再说一遍。”
小桥微微抬起螓首:“公子可否现在便作诗一首呢?小桥很想学习呢。”
这孩子真会说话,让我都不好意思不展示一下才华了。
“那我便以方才小姐所奏为题,献丑了。”我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缓缓吟诵道:
“锦城丝管日纷纷,
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
人间能得几回闻。”
桥瑁一怔,立即击掌交好:“大人果然大才!妙不可言啊!”
我暗笑了一声:让你吹捧我,老子这首诗也不过才刚刚在家人面前展示过一次,够震撼了。
“公子这首诗篇,固然精妙绝伦,令人击节,但……”她微微蹙眉。
我也皱眉看她:
……老子就不信了,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挑剔这首流传千古的名人名篇?!
“但……还请公子另作一首新诗。”
我一怔,忍不住问道:“你听过这首诗?”
这应该是不可能……七言绝句要完全成熟,应该是在唐朝的时候吧?现在最多有五言绝句,但也是少之又少的,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小桥不仅知道这首诗,而且也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
“呃?何时?”我只能问她。
“如果小桥记得不错,这首诗篇应该是本月公子携家人出游时所作,”她抿了抿嘴,“尊夫人弹琴助兴,公子有感而发,遂成此诗……不知是否正确?”
做贼心虚的我擦了擦汗:“小姐所记,丝毫不差……却不知如何得知?”这时间也不过十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流传如此之广吧?
桥瑁也是疑惑地看着女儿。
小桥笑了笑:“蔡大人可是当世儒士翘首,他赞不绝口的诗篇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蔡邕这老头……看来在宣扬我的名声这一方面,确实一直都在出力啊。
想到当日我还曾威吓蔡邕,我内心隐隐有了一丝愧疚。
“我对文赋一窍不通,只有这种小诗能够偶尔作上一两篇,见笑了。”我先把弱点亮了出来:我绝对不会做赋,你不要逼我!
“那……可否另作一篇诗文?”小桥依然回归了主题思想。
你何必这么执着。
我陷入沉思,早已开始高速运转的大脑处理器在存量不大的诗词库中翻来覆去的搜索着。
……似乎没有什么关于琴乐的妙篇……
我扩大的搜索范围,将关键词模糊处理,再次启动引擎。
还是没有相关诗词。
小桥仍是抿唇轻笑。
我忽然有种被挑衅的感觉,忍不住有些恼怒。
只不过会弹个小曲而已,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作为一个音痴,我从来看不起那些以歌舞为特长的家伙……因此,我连ktv都不愿进去。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河洛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咬着牙根,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首李商隐的讽喻之诗诵了出来。
桥瑁皱眉问道:“后庭花……又是什么花……?”
我有些晕眩,仿佛就是全力发射了一击元气弹却被敌人瞬间移动闪了过去……那种无力感,真是让人难受:“后庭花……指亡国之乐,靡靡之音。”
小桥原本红润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切噬着单薄的红唇:“……公子……”
“我并非是有意针对小姐而发,我大汉虽未亡国,但……”我猛地住口,转身对桥瑁说道,“桥太守……我并非有心而言,你……”我可没有诅咒大汉亡国的意思。
“大人刚才说了什么?”桥瑁此时展现出了一名成熟政客所应具备的基础素质,“下官年纪大了,耳朵时灵时不灵的……”
我料想以他的个性,应该不可能转过头就去向朝廷汇报我的口误吧。
“得罪了,在下先告退了。”我有了心事,也不想再和他们废话,转身离开。
桥瑁急忙赶来,将我送出厅门。
“方才在下并非有意,请桥大人对小姐说明。”我随口嘱咐了桥瑁一句。
他忙不迭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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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子怎么样了?”我进了房内,朝内室问道。
“好了许多啦。”小昭已经将为数不多的衣物收整完毕,她盈盈站起向我点头。
我坐上床沿,一把将她搂了过来:“既然如此,午后我们便出发离开濮阳。”
“嗯,东西也收拾完了,随时可以动身。”她轻轻靠在我肩头,“方才这府中有琴声,是桥太守家里人么?”
“是他的二女儿弹奏的。”我摇了摇头,“这个丫头,很像蔡琰。”
“……公子会要她吗?”小昭低声问。
“呃?”我低头看她,“不要想歪了,昨天木头不是想动桥家的两个女儿嘛,我就让小女儿出来和他见一见,能不能成,那是他们自己的缘分。”
“小女儿嫁给他,大女儿……是不是……”她仰头与我对视。
我哭笑不得:“喂喂喂,你想什么呢?我觉得你的思想很有些问题呀。”
她紧紧闭着樱唇,明亮的眼睛闪亮晶莹,眨了眨睫毛,又小声地嘟囔:“那……桥家的小女儿怎么样了?”
“小桥弹了首曲子,考验木头来品评,说一说哪些地方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