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人牙慧,这种事他也肯做?”我越发的不屑起来,撂了衣襟坐了下来,“真是枉费了那一身学识风骨。”
“其实,这也怨不得三爷,董鄂家自己个儿不争气,朋春家的少爷淮哥儿这两年性情大变,在外闯祸不断,光是赌资和脂粉钱就亏空了不少,只因着嫡子的身份又有老夫人照应,所以里里外外都不敢苛责。”
我听闻这些话,便也知道了其中一二,忽的心念一转……怎么会……可依旧不露声色的听何玉柱往下说。
“三爷和福晋又是伉俪情深,但凡福晋所请三爷没有不允的。”何玉柱上前一步,将袖拢中的手札取了出来,“请主子过目。”
我伸手接过,展开一看竟是三爷的往来账册,“你倒机灵,这些东西都让你寻到了,花了不少银子吧?”
“若非主子放了权方便奴才行事,又怎会得了这些个消息。”何玉柱俯首躬身。
“依你的意思,三哥这些年从外头也挣了不少,既填补了福晋家的亏空,也体己了自个儿,看来他给李煦的银子又是一番道理了。”我合了手札还给何玉柱,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冷哼了一声,“这些年你可是越发的机灵了。”
何玉柱何等聪明,立刻听出了胤禟口气不善,敢忙跪在地上说道,“奴才得蒙主子信任,自然要替您分忧解劳,衣食起居俱为主子所赐,断不敢忤逆主子。”
“行了,记得下一次做什么事情都要知会我一声,随便遣人去查皇子阿哥的可是不想活了,若出了事情可没人替你担着!”我知他为人清楚明白,有些话点到即可,索性伸出手虚托了一把,“这些年外头的事情辛苦你了,如今府上风头正盛凡行事切忌用急,今后可是少不得你呢。”
“奴才明白了。”拭去额角的冷汗,何玉柱微颤着身子站起来,“主子吩咐的事情,奴才定会尽心竭力,绝不敢误了主子的大事。”
“你是个明白人,我放心!”挥手将他遣出去,我摩挲着扳指暗暗思量,渐渐眼中清冷之意渐起,原来我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啊……
“爷,奴才有事回禀。”宇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稍事整理了下思绪,我将何玉柱留下的手札掩在了书册之下。
“爷,刚刚门房来回,说是北堂的传教士送了封信来。”宇成将手中的信递了过来。
“有话吗?”我边拆信边问道。
“说是急等您回信。”宇成偷眼掠去,却见胤禟看了内容微蹙了眉头。
“且去吧。”我话刚出口忽的转念,“宇成,去跟李安达探探口风,皇阿玛最近和毓庆宫到底怎么了?”
“这个……”宇成闻言吞吞吐吐起来。
我继续看信并未理会他话语中的踌躇,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宇成是你是不是对我经常外派玉柱心里不舒服?”
“奴才……”宇成很想说不是,可是心里的确有委屈,如今一句话哽在喉中,狠了狠心硬是没说出口,直觉告诉他也许实话实说对自己和胤禟而言更好些。
“好了,我知道了。”我笑着看他,“我要的就是你这份委屈,你也好、玉柱也好、府里的其他人也好,谁人背后可能都有个李安达,但是能够像你这般分得清楚明白的却不多,你可以知道云秀的存在,玉柱却不可以,外头的事情不让你去办不是不信任你。人嘛,总要将最安全的留在自己身边,我也不例外。”
“爷……”宇成听了一半,已然明白胤禟的意思,话说到了这份上饶是心里平时的积怨此刻也是烟消云散了。
“行了,对着玉柱我好歹还要做些门面上的功夫,所以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就好,那些个委屈要在该露的时候再露,单露给我看岂不是没意思!”我见这小子又要哽咽带泪的禁不住打趣道,“你的眼泪还是留到八爷那里才好,说不定他一心软又将钱袋子给了你,倒是省了爷的开销。”
“爷!”宇成哭笑不得,心中哀叹自己的主子何时才能不再戏耍自己呢?!
我们主仆二人嬉笑着出了书房,直奔八爷府而去,却没想到何玉柱从暗处闪了出来,眼角一挑屋檐上便有身影闪去,微微一笑上前将书房的门带好,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转身离开。
九爷,你果然是好眼力,不过多说了几句就让你起了疑心。也好,我这里今后行事倒方便起来了,江南的浑水若没有我,你搅起来还真是费劲呢!
忽的有野猫自眼前闪过,何玉柱飞起一脚直将那猫踢得剩下半口气,趴在地上竟发出半点声音。抬手掸了掸靴子,何玉柱轻叹一声:“阿弥陀佛……”九爷,你这府邸于奴才而言可不是铁板一块啊……
回身又向前走去,转过廊子便只剩空空一座小院,就连那猫也不见了踪影……
到了八爷府,我不待通传便去了茗烟的闺房,她身边的侍从早就习以为常赶忙挑了帘子将我迎进去,喜芬也是笑着上前,将宇成手里的提盒子接了过去,“奴婢给九爷请安,爷吉祥。”
“好丫头,你主子呢?”我笑着解了斗篷,搓着双手往里走。
“又在那儿自个儿跟自个儿较劲呢。”喜芬眼见救星来了,忙不迭的说道,“今儿去了北堂,回来就一直闷着不说话,奴婢这里劝了又劝就是不管用,您来了可是解了奴婢的困处呢。”
“若是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