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给你听?”四爷只觉自己一颗心向下沉去,即便晴日暖好,却也是心生冷寒。
“想是皇阿玛觉得我一心赚银子,无心庙堂吧。”我试图放松语气,却又觉得自己欲盖弥彰,索性拢了外氅向外看去,“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看看,明儿我再跟你细细说。”
说罢,也不顾四爷诧异的眼神,便急匆匆出了养心殿,远远地就瞧见宇成小跑着过来,“爷,府里传话说是皇上传您乾清宫觐见。”
“知道了。”应声我便带了宇成直奔乾清宫而去。
养心殿内,四爷立在廊下久久不语,那沉寂在内心的隐痛骤然而起,当年皇帐之中交错的身影历历在目,虽然自己从未问过胤禟,也试图在胤禟情归自己后忘记,可如今的一句话让自己的心又起波澜。
如果说八爷只是胤禟的一段过往,那皇阿玛又算是什么?乾清宫一夜无归、多年来皇阿玛的偏爱都让自己多了许多不确定,一直试图回避,一直告诫自己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可是……当胤禟在自己耳边一句轻语,那些隐藏的担忧却突兀涌上心头,再也遏制不住……
“高无庸。”强压下心头的烦忧,四爷冷声唤道。
高无庸悄然走到四爷身后,俯首回道,“主子。”
“说吧。”望着朱红的宫门,想着胤禟离开的身影,思念渐渐而起,微微摇头心里一阵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片刻不见,怎得就如此患得患失!
“太医院院使王允谦求见主子。”
“何事?”
“王大人没有明言,不过奴才瞧着应该是急事。”
理了袖口,接过高无庸递过的冠冕,四爷向外走去,“让他去府里。”
“喳。”高无庸依言退下。
四爷漫无目的走在永巷内,想着胤禟如今也不知在何处,便意兴阑珊起来,良久才顿住脚步环顾周遭景物,竟不知何时来到了阿哥所门前,听着里面稚嫩童音,想起自己曾有的岁月,细想想倒是眼下还欢愉些。
“四哥。”身后响起十三的声音。
四爷缓缓回身,看着十三快步到了近前,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是来寻你的,刚刚碰到高无庸,才知道你往这边来了。”十三往阿哥所看了看,问道,“来做什么?”
“不过是随便走走。”四爷不愿十三察觉自己的惶然,便岔开话题,又问,“找我何事?”
“凌普被革职查办的事情,哥哥可知道?”十三急急说道。
四爷神色平静的回道,“知道了,八弟不是署理内务府了吗?”
“你不觉得皇阿玛这个时候对八哥也……太信任与器重了些。”十三原本急切切的话语,在看到四爷波澜不惊的神情后,顿觉自己有些失态,万分懊恼自己失却了几分沉稳,“眼下皇阿玛又传了九哥去乾清宫,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势。”
“只有九弟?”四爷略带诧异的看向十三,“八弟不在?!”
“没有,我刚刚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请安,与九哥正好碰上,没瞧见八哥。”
十三眼见四爷神色有异,暗自泛起几许酸意,自己到底是比不得九哥,凡事沉稳冷峻的四哥也只有提到九哥才会有几分真性情流露,自己是该高兴四哥从不避讳自己这一点,还是该哀叹自己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只有胤禟,皇阿玛召见的只有他,为什么?!不是协查吗?为何这个时候独独召见他?!
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如何排解,良久这才轻吁一声说道,“胤祥,皇阿玛的心意最是猜度不得,眼前看见的未必就是好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
“弟弟明白了。”
“回吧。”四爷缓缓转身,向神武门走去。
十三直愣愣看着四爷略显疲累的身影,犹自生出几分心疼,暗叹一声急走几步赶了上去,兄弟二人一路并肩而行再无他话。
乾清宫
康熙原本应该小憩的时光,如今却遣去众人,与胤禟独对。
“老九,朕吩咐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康熙抬手揉着额头,闭目而问。
我上前一步伸手替康熙按摩额头,轻声说道,“已经差不多了,儿臣联络过各省官员,不日便会呈请复立太子。”
“你好像很有把握。”康熙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依朕看你倒有几分贤王风范。”
手指一滞,刚要俯身请罪,康熙却开口说道,“不必介怀,朕也是闲语罢了,继续。”
轻轻拭去额角的冷汗,复又抚上康熙的额头,心里暗道这闲语可是好说的?!
“皇阿玛,儿臣不是结党谋权,不过是常做些雪中送炭的事罢了,毕竟各省行商也离不得官员照拂,今次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报还的理由,今后也就两不相欠。”
“老九,你这份心思若是用在朝政之上,当省却朕多少烦心事。”康熙止了胤禟的动作,示意他坐到自己身侧,“这次若是太子得以复立,你是不是又要借此求个离京的恩典?!”
离开吗?自己也很想,可是心有了牵挂走到哪里都不会自由,如此离开和不离开还有何区别?!
“皇阿玛何苦拿儿臣当年的义气之举说事,如今儿臣早就不是轻狂无忌的年纪,自然晓得该如何做。”我笑着说道,“银子赚不完,各处生意也都上了正轨,儿臣落得清闲,自然要侍奉父母跟前以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