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孜然进到寨内,倒是毫不客气,端起桌上的一碗酒就灌下肚中,从她酒一入口脸马上涨得紫红的一瞬间,栾国强便看出她根本就不会喝酒,只不过想在一群粗野汉子面前不失气势罢!
林孜然喝完一碗酒,只觉得嘴里、喉咙连带着整个胃肠都灼辣辣地似火烧一般,她涨红了脸,抬头看见周围大汉们正紧紧地盯着她,有些已难掩窃笑之色。见况知道自己处于下峰,于是定定神,不紧不慢地坐落在席中,当家的也不着急,半晌,终是孜然按捺不住,扭过头,倒有些稚气地问道:“你就不想早些知道我手上的东西么?”
“急什么,你是为这事而来,自然是会说的!”当家的一边大手一挥,一边豪放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神情悠闲得很!
“看你心急的样子,我倒真为好奇,你一个弱女子,有什么能和我交易的?”又慢慢酌了一碗,抿了两口酒后,当家的故意将头伸向前来,好奇地问道。
孜然听他问话,于是清清嗓子,朗声说道:“现如今到处兵荒马乱,各处各地军阀割据,战乱频繁,而决定战事成败的关键,就是枪杆子,谁有了洋枪洋炮,谁就有了军队人马,土地天下,这种道理,当家的应该比我懂!”
虽然她年纪尚轻,但这番话却是着实切中要害。
“当家的带着一帮兄弟在乱世中求生存,每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豁出了性命才能弄到些钱财,”孜然说得越来越有气势,在场的众人也暗暗点头,“而我看当家的英勇盖世,恐怕也不甘于仅仅聚撵些钱财,将来图个安身立命那么简单吧?”
“但在这乱世之中,你们吃饭的家伙是什么?难道就凭大刀,长矛?”孜然说到此处,咽了咽口水,“像枪枝弹药固然好用,但这些东西却是稀罕物品,”说着,视线看向当家的腰间别着的一把手枪,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恐怕,诺大一个山寨,这枪也就一两支吧?”
众人听她如此说话,恍惚中已初见端倪。
“今时不同往日,要想成大事,就得把好家伙都准备齐全了!”说到此处,厅内众人无不两眼放光,蠢蠢欲动,甚至有个别脸上已经出现贪婪模样。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给我们制造枪枝弹药?”大当家的听到此处,也开始按捺不住,脱口问道。
只见孜然抿过一口水酒,道:“这枪枝弹药我是不会做的,”细心倾听的众人顿有被戏弄忽悠之感,开始喧嚣起来,孜然斜眼瞟过众人,“不过,”一个转折厅内又顿时安静,“我倒有一样东西,威力大过枪枝,能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
孜然说完后咬着牙,静静地看着众人是什么反应。
“是什么?”
“是什么?快说呀!”厅中的众人开始不满地骚动起来。
“火药!”
“你会制造火药?”
“不瞒你说,我家世代是制造火药的!”孜然眼中升起灼灼光华,不一刻却又暗淡下来。
“林家?这么说来林家是世代制造火药的?”当家的扭头问道。
孜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上位的大汉眉梢一挑,“我们占山为王,这一带都是我们的地盘,熟识得很,但却从未听说哪家是世代制造火药的,恐怕,你是骗我的吧?”说着,便冷笑了两声。
“这也便是我要在寨里长住的原因,如果造不出火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女子说得铿锵有力,“只是,我有三个要求!”她顿了顿,着着说道,“这三个要求,当家的务必答应,如果不答应,我是宁死不会帮你们制造火药的。”
林孜然抬过眉,双眼直视上方的栾国强,她虽然长得娇弱,但目光逼人,骨子里却透着凌厉傲气,让人不可小嘘。
栾国强见她越发从容,眯了眯着,缓缓说道:“三个要求?你倒是狮子大开口!”那语调虽然缓慢,却也声色俱厉,林孜然听着他的口气,不禁咽了咽口水,最后,堂上大汉嘴角一扯,吐出一个字:“说!”
“第一,不瞒当家的,我虽然姓林,但和山下的林家并不是本家,只是从小寄宿在他家,没有亲情也有感情,何且林家待我不薄,生逢乱世,人更要讲知恩图报,所以请当家的不要再为难林家,那些聘礼,卖我一个人情,作为对他家抚养孜然长大成人的回报,得此大恩,火烽寨今后便是我的根和血脉,我定当为火烽寨竭心出力,”林孜然此话虽然说得大气,但不免不些心虚,眼前是一群彪形大汉,自己却是一文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不能拿枪打仗,此时刚刚来到火烽寨,功劳尚且不说,端倪也未见一丝苗头,刚才的一番高谈阔论,却似纸上谈兵,况且又是刚刚“相识”,如此想来,那番论调极具大话之嫌,栾国强真是一语中的——狮子大开口!
而栾国强看过林孜然,这丫头虽然年轻,态度认真诚肯,不像贫嘴滑头……其它不论,单看她第一个条件是为报恩,总归是个有情有意之人,心里已颇为赞许,嘴上却不露声色地反问道:“你人已在这里,我又何必为难林家?”
言下之意,算是同意了。
“说说你的第二个条件?”栾国强又抿了抿一口酒,声音温和许多。
林孜然环视一圈堂内的粗犷大汉,吸了一口气,道:“我一孤身女子栖身于大寨之内,当家的务必保我周全!”
栾国强听林孜然一说,也顺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