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种感觉归推于对梁皇后的感觉之中,她与梁楚儿差不多的纤细身形,一颦一笑均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妾身梁氏,给王妃娘娘行礼了。”她的声音柔柔弱弱,纤细无比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疼惜的感觉。
即便对她的印象很是奇怪,她仍旧赶忙的吩咐绿秀扶起了她,含笑道:“快坐下,今日是你刚刚入府,不必一早就来见我的。”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王爷吩咐要先来给娘娘问安,妾身刚刚入府,很多规矩都不懂,唯恐惹了笑话。”
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倒是更适合梁楚儿这个名字,孟央心里颇为酸楚,一个女人将一生献给司马睿,却没有任何的婚娶程序,一早赶来的花轿也是安安静静的停在了王府侧门,没有任何的观礼,没有任何的祝福,甚至还被司马睿告知先去给王妃问安,能委身做到如此地步,也真是难为她了。
“已经是自家姐妹了,不必如此拘谨,”她顿了顿,接着道:“你怀着身孕,日后就别行礼了。”
她柔声一笑,开口道:“那可不行,妾身虽然有着身孕,王府的规矩还是一定要守的。”
她这样说了,她只得随她,吩咐绿秀端来了茶水,简单的寒暄几句,她却忽然起身再次行了礼:“妾身刚刚入府,很多东西需要打理,就不打扰娘娘了。”
孟央点了点头,便对绿秀道:“送梁夫人。”
待她走后,绿秀回了屋子,开口道:“这位梁夫人看着很好相处,奴婢说不出哪里觉得奇怪了。”
孟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她奇怪?哪里奇怪?”
她想了很久,最终道:“反正也说不上来,好像谦卑的过了头,大户人家的小姐如此谦卑,奴婢还是第一次见。”
她说的没错,正是她心中所想,梁嘉末是学士府的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这样谨慎而小心的言行,反而有几分刻意的嫌疑,如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要么是她真的知书达理到了极点,要么就是隐藏的很深。
不管是怎么的原因,她觉得跟她相处一定很累,对司马睿的嘱托顿时有些无力的感觉。
不管她愿不愿意,梁嘉末自此每日都会来她这里问安,她又不能怠慢了她,于是慢慢习惯了每日的应付。
说来也巧,这日许久不见的段灵箐突然出现,神情很是平静的要与她对弈一盘,二人坐在院中将一盘棋下了很久,久的使她感到不可思议,对面的段灵箐仍旧是认真的斟酌着棋子的落处。
自她回来,这是真正的与她完全相见,想起前几日撞到她与王导纠缠不清的含泪模样,心里有些不忍,开口道:“一炷香的时间都过了,你还在举棋不定,其实胜负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她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毛:“胜负当然重要,否则我为何浪费时间跟你对弈。”
“过程已经输了,即便赢了又如何?”
“就是因为过程输了,所以才要做最后的赢家。”
她的固执使得孟央心里一紧,开口道:“你又想做什么?”
段灵箐随意的看她一眼:“你紧张什么,除了兵符我已经没什么可偷的了。”
“我说过,除了段夫人的身份你还是鲜卑公主,应该有公主的尊严。”
“我已经没有尊严了。”
她声音中的自嘲格外讽刺,使得她一阵沉重的叹息,也不知该怎样对她说,只得道:“你首先要是尊贵的公主,日后才有机会翻身。”
段灵箐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你是说他还有可能接受我?”
孟央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说的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她答非所问的开口问她:“琅邪王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提及这个问题,她恨的牙都痒痒的,重重的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囚牢,鸟笼,人间烈狱,我每天都是煎熬着度过,我生活的了无生趣。”
她柔声一笑,摸起一枚白子:“日后的事谁也无法揣测,但你有一个有利的身份,你的身份可以使游牧一族为王爷效力,可以使周边土族安分守己,兴许还可以使胡人不敢造次,这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你的意思是,”她顿时有些恍然大悟:“如今正是战乱,到处烽火狼烟,我若能以鲜卑公主的身份出现在战场,我数十万的游牧大军必将深受鼓舞,等到建立了功勋,我便可以跟王爷谈条件,我们鲜卑人自幼骑兵射箭,我的身手也是了得的,但王爷如何肯让我上阵前线?”
斟酌一番,手中的白子被放到了一空白处:“自古便有巾帼不让须眉一说,你若有能力,谁也不会反对。”
段灵箐细想之下,神情颇为激动:“我可以从小将做起,自由穿梭在战场之上,等到真的立下功劳,便可以向王爷提条件。”
孟央微微一笑:“他可不是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比方说另行婚嫁。”
“我又不是傻子,”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要的不过是自由,只要王爷同意我留在游牧族,时间久了也许大家都会遗忘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