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米多多皱紧了眉头,在京都见到方锐的时候根本没有听他说起过。
“是肝癌,已经做了两次手术了,挺了三四年了,也挺不容易了!”米实叹着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是爸爸老上级,爸爸想去送送,曹妈妈和方伯伯对你都不错,所以爸爸想带着你一起去!”
“大过年的赶上这种事情真不吉利!”王宝兰一脸意见的从厨房走了出来,“你们爷俩要去就算了,云菲是不可以跟着折腾的!”
“她留在家陪你,我和多多一起去!”米实的心情有些沉重,没有和母亲说太多。
“爸,那我去收拾一下!”米多多放下了手里的抹布,心里也很难过。
小时候方家是她经常回去的地方,很多时候她的一日三餐都是在那里解决的。曹妈妈是个很热情的人,方伯伯则透着一份儒雅,方锐很多地方和方伯伯要相似一些。米多多真的没想到那个总是让她仰望的人,那个不过比爸爸早转业了几年的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忽然想到了方锐的彩色信纸,米多多急忙从抽屉里找了出来,她担心自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多多:
那颗米粒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我希望这辈子还能有机会为你戴上,或许是自己的妄想吧!
生日快乐!
这是我为你过的第12个生日,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机会。一直都是你要求我去等你,如果我请求你等我,你会同意吗?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今后的岁月是谁都说不清楚的,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等我,可以吗?
生日快乐,每天都要快乐,你永远都是我放不下一个追随!
米多多的眼角淌下了湿润,方锐竟然没有提到父亲一字一句,是怕她担心吗?言辞间的那种温暖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京都发生的事情是根本不存在的一样,米多多的心有些乱了。她觉得方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她不了解是事情,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
收好信件,米多多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冬天的衣服不用经常换,带了几件内衣便和米实一起出发了。
方锐的家是河北的,没有买到卧铺的米多多跟着米实感受了一把艰难的春运。看着大包小包拥堵在车厢里的民工,米多多心里生出很多的感慨。
虽然政治老师教他们批判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是不对的,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些在外辛辛苦苦奋斗了一年的民工,没有任何尊严的席地而坐,那脸上看不到任何的骄傲和自豪,有的只是各种的谦让和卑微。
多少年的鲤鱼跳龙门,已经引申为高考跳农门,可未来呢?如果大家都不愿意扎根在农村,那城里人的生活还能有保障吗?米多多情绪低沉的靠在了爸爸的肩上,“爸,方锐回去了吗?”
“这回你方伯伯的病多亏方锐了,不然这怕是这三四年也拖不过去!”米实在心里感叹着。
“癌症的手术费和放化疗的费用高了去了,你方伯伯又是才到的地方上,很多费用都是需要先自己拿出来的,前前后后都有几十万了。我听你曹妈妈说,这里面的大部分钱都是方锐找同学给凑的,还是很能干了!”
“同学凑的?”米多多的心里画了个大大的叹号,估计这个同学就只有苏媛了吧,她是绝对有这个实力的!
“你曹妈妈说,本来方锐是要申请学校的研究生的,可这个事情后就改变了主意。不过能出国深造也是好的,你觉得呢?”米实不希望女儿对方锐有什么看法,还是主动的沟通着。
“爸,我已经想通了,你不用担心我的!”米多多晚上了米实的胳膊,“方锐永远都是我的大哥哥,我希望他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希望曹妈妈以后的日子不会过的太寂寞!”
“好像方锐现在的女朋友挺有门路的,已经把你曹妈妈的关系安排到京都了,年后就可以去京都的医院上班了,这样方锐出国也放心了!”米实今天在电话里和曹秀梅聊了很多,很多年的信息都沟通了一下。
“你忘了我和说过的,她是钱啸的表姐,门路肯定是有的!”
米多多对这件事情已经泰然了,只是现在对方锐有了一些疑问,不知道方锐和苏媛在一起到底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这些客观上的条件和帮助呢?米多多希望不论是因为什么开始的,最后最好都能找到爱的感觉,因为那样的未来才是甜蜜的。她希望方锐有甜蜜的未来,即使那个未来里现在没有了自己,她的希望依旧是不变的。
一想到苏媛,米多多心里有些发虚,不知道要是在方伯伯的葬礼上遇到了该如何解释。
担心了一路的问题其实并没有发生,火车在清晨五六点钟到了站,河北的清晨是寒冷的,米多多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望着清冷的街道,看着疾步前行的人们,米多多忽然有了种匆匆的感觉。
人生似乎真不是很长,仿佛方伯伯陪着她和方锐一起玩耍还是几天前的事情,可现在却是生死两个世界了。牵了牵爸爸的手,米多多希望米实可以永远的这样陪着自己。
在车站挤上了大巴车,摇摇晃晃的奔向了y县。丧事还是按着老家的规矩办的,米多多跟着爸爸赶回到方锐老家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披麻戴孝守在灵堂里了,而中间摆放的正是方锐爸爸的遗体,人已经是在棺材里了。
方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