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味燕楼内,水辰舞心有余悸,她看了眼倒在地上,若不是水穆容将她一把拉进怀里,中箭死去的就会是她,她拍着胸口缓缓走近一侧的尸首。
“郡主,还是不要看了,如今穆王爷已经追出去想来也肯定会有个结论的。”李猛站起身,他的眸角不自觉的瞥了眼一侧的琉傲。
夏觅注意到李猛的目光,他一步上前,忿忿不平,道:“老将军,您是不是和穆王爷一样觉得这件事是太子做的?”
李猛瞥了眼他,讽笑道:“夏大人说的哪里的话,老夫不敢,太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夫怎敢啊。”
“老将军从进来就对太子表现不满,微臣几人皆看在眼里,微臣也知这外面谣言说太子与穆王爷不和,但是夏某相信这件事绝对和太子没有任何干系。”夏觅的挺身而出让落寞的琉傲得到一丝慰藉。
李猛冷哼一声,道:“老夫不懂你们这些文官的之乎者也,老夫只知道郡主幼时三番五次遭难是为何,想来不说别的,十几年前那件事,太子殿下也还日日记得吧。”
刹那间,琉傲黝黑的双眸不住沉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李猛身侧,恭敬一鞠躬道:“在老将军眼中,本王莫不只是个会伤害手足,一心为夺皇位使计的小人?”
李猛大笑,他抱了抱拳,轻声回道:“太子说的哪里的话,老夫只是一个武将,皇家的事,老夫不懂,老夫只是不明白,您出谋划策了这一桩桩的事,真的和您说的那般是为了穆王爷和我们傲龙吗?”
李猛的字字珠玑,让琉傲惊恐不已,他看了眼不明所以的水辰舞,威胁的看着李猛道:“老将军,本王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傲龙,所以有些事有些话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他直勾勾的望着李猛双眼,却也只是将他眸中对自己的轻蔑收罗的更多。
带着一丝轻蔑,李猛坐下身,他拿起一侧的三剑戟,道:“今日王爷是请老夫来讨论对策的,如今老夫的对策王爷也知道了,老夫还有事先走了,墨希,陪爷爷回府。”
没待琉傲说些什么,李猛转身径直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李墨希为难的站起身,道:“太子,只怕爷爷今日喝多了,小臣先走了。”
琉傲转过身子不说话,李墨希看了眼不回应的他,又为难的看了看被惊吓在一侧的水辰舞,连忙跟着李猛的脚步而去。
站在窗前的琉傲,此时李他脑海中围绕都是李猛的话,他无奈一笑,一屁股的坐在椅子上,望着一侧的水辰舞愣愣的说不出话。
“皇叔”水辰舞走近他,看着他眸中失落关切不已。
琉傲摇摇头,他站起身,脑中响起的是六年前水剑旭与他的对话,他微微揉了揉额头,闭上双眸,那一日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告诉父皇,你想不想当太子?”空荡的金銮殿内只留下苍老的水剑旭与不知所措的琉傲。
琉傲跪直身子,摇摇头道:“儿臣只想让皇兄当太子,这也算是儿臣亏欠他的吧。”
水剑旭摇摇手,他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思,朕懂,如今他们说的对,蒙古虽有硕老王爷坐镇却也没有可能一直这般,平南那边,云家父子朕看来也不说安分的。”
琉傲垂下头满是无奈道:“儿臣本以为将小舞弄开皇兄身边,他会接受的,可是现在——”他看着高座上苍老的老者,将一切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道出了口。
“傲儿啊,你,哎!”水剑旭满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父皇,如若皇兄寻到小舞,待小舞及第后,儿臣再想法子把皇位给皇兄吧。”那时候的这句话久久围绕在他的心头,只是他没想到几日后的自己,会是被水穆容当众撇清多年的兄弟情。
想着那时候的自己,琉傲失落的笑了笑,道:“没事,皇叔只是累了,等等你爹爹回来,让无音送你们回府吧。”
“皇——”
“太子不必了,本王会自己带小舞回去的。”一身水静的长袍上沾染了点点腥红,他走进门,轻轻掸去衣袖上的灰尘,一步站到水辰舞与琉傲中间,道,“本王的女儿,本王自己会好好照顾,不劳烦太子。”
对上那双冰寒分明的眸子,看的琉傲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他袖下的拳头攥的生紧,烛光下俊美的脸颊笼罩着一层煞白。
水穆容望着他的神情,冷冷一笑,挽着水辰舞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身上带着血的腥味,水辰舞看着他的脸,到了嗓子的话也只能深深咽了回去,走下楼梯,她看着武浩锋肩膀上那个已经命若游丝的男子,一步跨上前,一边号脉,一边问道:“爹爹他是谁?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水穆容摆摆手,示意武浩锋将男子先扶上了车后,才依附在水辰舞耳边轻声说道:“他好像中了一种烈性毒,爹爹看不出来,你回去帮他看看吧,实在不行,爹爹去请回春堂的郎中来,这个人救了爹爹的命。”
看了眼那个昏睡中瘦弱俊美的男子,水辰舞莞尔一笑,她点点头,道:“嗯,救过爹爹的,交给我就好,爹爹要相信我的。”她一步走上马车,武浩锋将男子放在她的膝盖前。
小沫缓缓放下车帘,水穆容望着渐渐放下的车帘后,那妙人儿的模样他温柔一笑,翻身上马,一汪平静的眸子紧紧凝视着深深的月,道:“回府。”
月光映在他的眸底,水穆容伏下身子,马儿奔驰而去,他转过头,看着味燕楼二楼窗口那抹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