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钢管架子上,吴晓枫一手扶着身旁的钢管,一手举起一根沉重的钢管,紧张的搭着架子。
从远处望来,此时的吴晓枫更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忙碌的吐丝结网,又像是汪洋里的一叶扁舟,随着巨浪浮浮沉沉。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忙碌中的吴晓枫。
吴晓枫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背依靠在一根钢管上,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部破旧的手机。
看号码,是一陌生号码。
“喂,哪位?”突兀的电话打断了吴晓枫的工作,令他有些不快,所以接电话的语气有些不悦。
“哥,是我,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吧”电话里传来妹妹吴晓丽急促而又恐慌的话,甚至连说话声都带着哭腔。
“怎么了?”吴晓枫脑袋嗡的一下,预感家里出事了。
“你快说,家里怎么了,不要着急,别害怕有我呢。”虽然吴晓枫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早已七上八下了。
“咱爸被人打了,哥,你快回来看看吧,呜呜…”妹妹还没有说完整,就哭了起来。
这还了得,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动手打人,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晓枫当即放下手中的活,也没来及给苗三请假,只是简单和张哥说了声,就急匆匆的奔向车站。
心急如焚的回到家,看到父亲正父亲躺在床上,消瘦的脸更加苍白蜡黄,吴晓枫感觉心就像是被揪了一下似得,变得更加沉重。
都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海,父母的爱是这个世上最无私最伟大的爱。
父母的爱是我们在这个世上欠的最巨大的债,永远都不能等额归还。
其实我们每个人这一生亏欠最多的就是我们的父母,从我们呱呱落地开始,我们就开始了对父母无尽的索取,哪怕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依然是父母心头无法割舍的牵挂,哪怕他们伟岸的身躯早已佝偻如柴……我们依然是他们手中牵线的风筝,无法飞出他们爱的视线。
自己高中一毕业就参军离开了家,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替父母分担过地里的劳作,为这个家好好的出过力。
看着眼前鬓发苍白的父母,吴晓枫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自责到了极点,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闯出片天空,好好补偿一下父母这么多年以来艰辛的付出。
“妈,我爸被谁打的,怎么回事?”吴晓枫看到父亲的左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紧张的问。
你爸上午去地里看看庄稼,谁知正好碰到村里张二愣在咱们地里放羊,好好的庄稼都被羊糟蹋的不成样子,你爸找他理论谁知他竟然动手打你爸,还推倒你爸把胳膊弄骨折了。”吴晓枫母亲长长的叹着气,一脸的无奈的说道。
“你说你个农村妇女知道什么,一天到晚净是瞎添乱,我这点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还非得把孩子给叫回来。”吴晓枫父亲担心吴晓枫回来会惹祸很是不满的冲他母亲说道。
吴晓枫父母属于农村典型的老好人,大半辈子在村里缩手缩脚的活着,漫长的农村生活早就把他们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格,更不要说得罪人且与人打架了。
吴晓枫看着父母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无名怒火在心里快速燃烧起来。
“晓丽说要找张二楞去理论,她一个女孩子家能干什么,我拉着不让她去,可是没拉住,小枫你快去看看,不要让妹妹吃了亏,他张二愣不是个好人。”吴晓枫母亲小声说道。
提起妹妹吴晓丽,吴晓枫这才注意到妹妹没在家。
““坏了”,吴晓枫在心底大喊一声,转身向门外跑去。“站在,你干什么去,你可不要去招惹张二愣,那是个混人,咱惹不起。”父亲担心的声音从身后慌慌张张的传来,只是吴晓枫早已经消失在院墙外的拐角。
“是你们家的羊吃我们家庄稼,怎么还成了我们的错了,你到底讲不讲理,再说我爸的胳膊都被你们给弄伤了……你…你…你这是颠倒黑白。”吴晓丽一时被气的语无伦次。
“我说大侄女,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赶紧走,不要在我家门口瞎嚷嚷,你爸那是自己摔的,你休想赖我们家你二叔。”张二愣老婆王春花站在自家大门口台阶上,双手掐着腰,,唾沫星子乱飞,冲着吴晓丽指手画脚的喊叫着
吴晓丽毕竟是一女孩子家,那是王春花这农村泼辣妇女的对手。
被王春花一阵抢白,气的吴晓丽满脸通红,眼睛里噙满了委屈的泪水。
大声的嚷嚷早已引来了左邻右舍。
并不宽敞的街道上不少妇女围观着看热闹,不时还指指点点的谈论着,只是没有一人站出来替吴晓丽讲句公道话,反而众人的围观和冷漠更加助长了王春花的气焰。
“吴晓丽,婶子看你是个孩子不和你一般计较,要是别人这么冤枉俺家你二叔,我非撕烂她的嘴不可,不过我也告诉你,你也不要以为我好欺负,你要是再胡诌蛮缠我非打你不可。”王春花撒泼着挥舞着手臂指着吴晓丽嚣张的喊道。
“啪”,突然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王春花得意忘形的脸上,这一巴掌只打得王春花两眼直冒金星,耳朵嗡嗡乱响,半边脸瞬间麻木了起来。
“啊,那个挨天杀的打老娘。”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王春花晕头转向,鬼哭狼嚎的叫喊起来。
等滴流乱转的王春花冷静下来一看,眼前站着一位满脸怒容的青年,这不是吴昌友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