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要每年学考第一??
李致远深吸一口气,和博雅认识多年,他知道博雅从不轻易许诺,他既然敢用学考第一作为信诺,那么,他就一定会去做到!
“博雅,你是为了乐雅?”李致远盯着周博雅问道。
周博雅轻轻点头,低声道,“乐雅他需要我照顾。”
张君铭一听,忍不住开口了,“可他总会长大啊,你这样照顾着,他就会长不大了,他总不能一辈子跟你睡吧,博雅,你该趁这个机会,让他自己睡,让他自己不害怕!”
一旁的李玄雨也暗自点头,没错,当初他爹娘突然离世,他也曾经晚上无法入眠,后来自己慢慢克服过来的。
周博雅听了,对着张君铭微微一笑,笑容亲切温和,“多谢张大哥对乐雅的关心。”
一旁的李致远就忍不住了,皱眉看了看张君铭,这个人……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这样说话!又见周博雅笑得温和,心里就忍不住轻叹,亏得博雅好脾气,没有计较。
而之后,张君铭和李致远就先告辞回去了,李玄雨就被周博雅以鬼谷老师有话要转达的借口留了下来。
走远后,李致远忍不住向张君铭厉声开口,“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行吗?!”
“我哪里乱说了!”张君铭瞪眼了。这个什么远的敢对他吼?!
李致远冷冷盯着张君铭,“周世伯和周伯母带着博雅去了华夷州赴任,把乐雅一个人留在了清河周家,在那里整整一个月,你知道他都遇到了什么吗?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他哑了,忘记一切了!他被周世伯接回家的时候,背上有鞭伤和烧伤的痕迹!他除了周世伯周伯母和博雅,连我们这几个哥哥他都不肯接近!你以为他只是小孩子撒娇?你以为他只是一时不习惯?他是怕了!他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恐惧什么的害怕!”
李致远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低声吼了起来,吼完,就大步转身离去,看也不看呆呆的张君铭一眼。
对李致远来说,张君铭就是一个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苦难的世家公子,却狂妄的想要对经受苦难的人指手画脚!
他们几人都心知肚明乐雅在清河周府所遭遇的一切,具体详情不知,但,每每看到那个安静乖巧的孩子只对着博雅露出信任依赖的眼神,他们就能够想象出那一个月,清河周府的所谓嫡系的子孙对乐雅做出的欺辱!
——如同他家里那个嫡系的弟弟,带着天真笑容将自己的四弟踢到池子里,害得四弟差点死去,却无辜的说着“只是玩玩而已”!
不同的是,周世伯有能力,也有大魄力,敢于定书分家,而他们,却只能苦苦煎熬……
目送李致远和张君铭走远,周博雅才转头看向李玄雨,淡淡问道,“我之前在府衙帮着我爹整理公务的时候,看见一份塘报,塘报里写着四月发水,沿江一带有五处损坏,唯独南江一带有一座新建的水库吊桥,将水分开引流和储起,才不致于河堤摧毁。因为南江府衙官所建的这座水库吊桥,朝议给了极大的嘉奖,并命人推广。玄雨,你可知,这水库吊桥是谁所建?”
李玄雨凝神专注听着,他的心里已经渐渐明白周博雅为何要找他说话了,此时周博雅一问,他就恭顺回答道,“可是我的老师诸葛明?”
“正是诸葛明。但诸葛明老师素来不喜名利财富,建好水库,他就回了鬼谷书屋了。”周博雅说着,语气严肃起来,“玄雨,在我看来,天下三百六十行都可成就功名,只看你如何做而已。你心细,聪明,但你不够豁达,虽然够隐忍,但却是不够圆滑。诸葛老师挑选你不会没有理由,且,在鬼谷书屋,京都大考所需要的才学,我们在这里人人都可以学到,你跟随诸葛老师不过是多学一门本事罢了。致远和林秀也是如此。”
李玄雨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周博雅,说道,“玄雨明白,谢博雅少爷。”
——他听懂了周博雅话里之意,虽然他心里想着如果是多学一门本事的话,兵法不是更好?但,既然博雅少爷让他跟随诸葛明老师学习,那他就隐忍心里的不平,好好跟随诸葛明老师学习。
“不要叫我少爷,我帮你,是因为我不想浪费我难得给出的一个机会罢了。”周博雅淡淡笑着,随后说道,“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
李玄雨恭敬拱手,“是。”李玄雨转身欲走,想起刚刚张君铭所说,就再次转身,看向周博雅,恭敬拱手作揖,“博雅少爷……”
周博雅皱眉转身看向李玄雨,不是跟他说了不要喊他少爷的吗?
“博雅少爷,张君铭有口无心,请博雅少爷不要与他计较。”李玄雨低声说着。
到底两人沾亲带故,且张君铭是少数几个未曾轻视过他的人,他也不想博雅少爷对张君铭心存恶感。
但,可惜,周博雅心里对张君铭那点恶感可是已经不止一点两点了。
周博雅只是微微一笑,“当然,张大哥也是为乐雅好。”
见周博雅温和的笑着,李玄雨心里莫名的抖了一下,有些莫名的寒意,但仔细看着周博雅的笑容,好像……没有生气?
于是,李玄雨心里带着三分忐忑告辞了。
李玄雨一走,周博雅脸上的笑容就缓缓收起,漆黑的眼眸一瞬间似乎布满了寒霜,但只是一瞬间而已,就恢复了平静。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