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翎醒过来的时候,屋外的风已经停了。
想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眼睛上被绑了什么东西,手上,脚上似乎也被缠上了什么。
她刚想动一动,有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耳内。
“别动。如果你还想回到以前的话。”
只是这么一句话,北翎就不敢任意动弹了。
她乖乖的躺在床上,喉咙疼得厉害,她发不出声音。
那人见她乖乖的躺在床上,笑出了声:“真是听话的娃娃。妃婉柔的女儿怎么会那么乖?”
妃婉柔?那不是“她”母亲么?他怎么认识?
“小丫头,你的命还真是大呢,伤得这么重都能活过来,啧啧,福大命大,必有后福哟。哈哈,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真是可惜咯,这么好的体质,说废就废了。小丫头,妃婉柔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那人絮絮叨叨的在说着。
“啊,也对,你也不可能知道的。是我唐突了。”那人问完她,紧跟上自己回答了一句。
北翎觉得好笑。这人是有多无聊才想着自问自答?
“小丫头……”
后来她又说了些什么,北翎记不清了,她只觉得自己头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觉,于是头一歪,就直接睡过去了。
那人眯着眼看着睡过去的北翎,沉思一会儿,转身出门。
蛮荒是没有黑白昼夜之分的,倒是有风雨晴天,而且这风雨晴天来得很规律。刮一天风,下两天雨,还有四天晴天。七天之后,又是一天风,两天雨,四天晴。七天一个轮回,北翎就靠着这个来数日子。
今天是她在蛮荒呆的第五天。晴天。
步青衣,也就是当初救她的那个人,今天出门了。据说今天是蛮荒芝草收割的日子,他赶着去收割,所以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绿洲。
北翎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她还是看不见,手脚还是没有好。倒是她可以说话了。
按照步青衣的说法来说,她全身上下伤得最轻的地方就是嗓子了。于是,被逼着喝了三天诡异的汤药后,嗓子可以说话了……
虽然发出的声音还是很难听。向乌鸦惨叫时候的声音,嘶哑的不得了。
不过,能说话,已经算是不错了。
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舒服极了。
当初身子健全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悠闲自在过,反倒是身子受了伤,哪都不能做的时候,她倒是清闲下来,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悠闲。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想到这里,北翎笑了笑。
不过,想起这房子的主人,北翎不由得产生好奇。
这,步青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这几天相处下来,倒是给她一种温润儒雅,谦谦君子,偶尔带着些贵公子都有的顽劣之气,会跟她开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虽然,她觉得这些玩笑没一个好笑的,都是些冷笑话。
然而,传说中的步青衣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可是百年前敢大闹魔界,誓死要把妃婉柔从魔界救出来脱离苦海,结果中计被打入蛮荒之地永世不得出的人啊,传说他凶神恶煞,不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相处了这么几天,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只觉得此人逗逼无数啊。
“你今天倒是心情很好。”
步青衣将偏头,却还是被他摸到了。
“嗯。”
北翎点点头。
“蛮荒芝草摘到了?”北翎问。
步青衣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北翎看不见,于是应了声:“采到了。现在,就可以给你治眼睛了。”
步青衣说着打量了下北翎,视线落到她的手上和脚上,“可能,手脚还要些日子,今天先给你治眼睛,可能有些疼,忍着些。”说完,他扶起北翎,领着北翎去了内屋。
治眼睛,这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
将北翎领到一处暗室。暗室的味道很熟悉,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草药的味道,闻得北翎都想要吐了。她又跟三年前一样,天天都要泡在草药中,洗髓排毒。
“来这里做什么?”北翎问。她嘶哑的声音让步青衣皱了皱眉头。
“嗓子比昨天好些,不过,看来还需要给你加大药剂了。”步青衣说着,手搭在北翎的头上,将她盖在眼睛上的纱布拆了下来。
纱布上沾着血。步青衣的动作很轻柔,北翎还是被痛到了。不过她并没有叫出声,只是皱了皱眉头,忍着痛,一语不发。
步青衣纵然有过心里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讶到了。那双原来明亮的眼睛此时流着污血,紫色的瞳孔里没有焦距,空洞无光的望着他。
步青衣端详了一下她的眼睛,最后道:“怪不得会流血,原来你这里被人刺破了。”说着,他伸手按了按她的眼睑的位置。
“嗯,这里是被妃歌颖拿针刺的。我以为那里不过是泪腺的位置。”北翎道。语气不甚在意。听着步青衣心里一颤一颤的。
步青衣笑笑:“我倒是佩服你的勇气。”
“多谢。”北翎莞尔。
“那么,接下来,就向我展示一下你的勇气究竟有多强大吧。”步青衣说着,走到一处将采摘回来的蛮荒芝草,决明子,香附,茯苓以及从雄鹿身上得到麝香通通倒入一个透明的碗,用东西将他们全部捣碎,撵出汁。
一股诡异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闻着这个味道北翎不知道干呕了多少次,那次数快比上孕吐了。
“这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