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在一瞬间的僵硬和震惊过后,在场的人,特别是男人,发出了兴奋的嘘声。
城庄庄主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腿一软,扶着旁边的墙壁不停呼着气。
笼子里的人似乎被下了药物,他们双眼通红,犹如困兽般死死地盯着外面那些嬉笑残忍的人。
然而他们的反应只会让那些看戏的人更加兴奋,有的人似乎都等不及要上前一步观摩。
只有一些有教养达礼的女子,惊呼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崔和只能听到四处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因为早在笼子被搬上来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就被朱长赐给捂住了。
“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让看?”她郁闷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下一秒她就听到耳边传来冰冷冷的,犹如从炼狱传来一般的三个字,“曹成东。”
曹成东就是城庄庄主,此时他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上前俯首道:“相国大人,这这些都是域人俘虏”
“这是你安排的?”
曹成东不敢否认,“是。”
只不过之前安排的,为了助兴赏花宴,以及吸引更多的人,但是朱长赐要来之后,他就让人给撤了,谁知道居然有人为了私心无视他的话。ъiqiku
他那个“是”一出口,朱长赐便扣起了桌上摆着的一个装着茶的陶瓷杯,重重地砸在了曹成东的身上,其力道之大,陶瓷杯直接碎开了去,热烫的茶水洒在了曹成东的身上。
“”
原本兴奋的人群霎时间寂静下来,场面一瞬间僵硬,有些胆小的人开始悄悄地往后退,不想这祸水沾到自己身上。
“域人是俘虏,但不是你们的玩物。”他声音里压着怒火道。
直至外族开始落败之时,一场悄无声息的外族买卖正在慢慢泛滥,然而这恰恰会引发北熙更严重的人性问题。
曾经多么反外族,反动乱,扬正义的人们,都将面临这莅临深渊的问题。
若是自己抑或是族人在黑暗中咀齿而欢,那整个北熙,将会沦为域人的下一代。
崔和感受到了他明显的怒气,她乖乖地坐着,不打算在这时候再分他的心。
随着刚刚那个壮汉瞧着形势不对,赶紧让下人将铁笼抬下去,朱长赐也松开了捂着她眼睛的手。pδ
崔和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狼狈不堪、抖成筛子的城庄庄主。
“”
最后如何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不知从哪里派来的朝廷的黑甲兵将整个城庄关押着的外族人都给押走了,庄主曹成东也受到了重罚。
“皇宫来人了?”崔和钻到他怀里坐着,抓着他的袖子仰头看着他一片白皙的下颌处。
他“嗯”了一声,随即伸手将她有些下滑的兜帽给拉好。
“那我们回京城吧。”她建议道,“我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朱长赐轻轻叹了口气,“三颂。”
他将怀里的她收紧,手掌轻轻地贴上她受伤的脑袋,“对不起。”
他难得用这般温哄的语气喊她的小名,与她说话,居然是在和她道歉。
崔和心里一动。
不知他与她道什么歉,她也没有追问,只是安心地窝在他的肩头。
一个黑甲兵的首领走上前俯首恭敬道:“相爷,马车已备好,殿下传信让您赶紧回京。”
直至两人上了马车后,崔和才发现,萧息元还挺贴心的,这马车明显大了不止一号,而且里面长长的坐垫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被褥,一看就是为病人专门准备的马车,看着就令人舒适。
她眼睛一亮,上一秒还想钻入他怀里睡觉,下一秒就撇开他扑向了那软绵绵的被褥里头。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默默无言。
“”
马车晃晃荡荡地前进,得了朱长赐的吩咐,车夫特意将马赶的很慢,坐在车里几乎感受不到震动。
她这一觉睡得极香,偶尔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他坐在自己旁边低头看书。
他低头默默与她睡得迷蒙的双眼对视了几秒,忽然间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就会放下手上的书,弯腰俯首在她的唇边亲了一亲,然后眼带笑意地看着她猛地瞪大得圆溜溜的眼睛。
他大部分时间不会去逗她,会让她乖乖睡觉,但崔和仍被他不时的行为搅得不安宁。
因为单就这么一下,就足够她面红耳赤地窝在被褥里头,心跳颇快得好一段时间平复不下来。
这这这个幼稚鬼!!
等到下次时机到了,她也一定要报应到他的身上,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
崔和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后来不知不觉间睡意渐浓,她睡得熟了,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直到马车因为马的驻足而向前一晃,她才被晃醒了。
“到了吗?”她眨了眨睡眼问道。
“嗯。”他摸摸她的脑袋低声应道。
闻言。崔和从被窝中慢吞吞地爬出来,她睡得久了,刚醒来还迷蒙的很,却也有条不絮地披上外衣和大氅,然后再弯腰套上鞋。
朱长赐就在一旁默然地看着,见她差点将鞋子左右两只给穿反了,他才伸出手纠正一下。
崔和穿好鞋子后就想下马车。
他却突然拉住她,帮她把帽子裹好,他怕她路走不踏实,低头问她,“我背你走?”
“不要,”崔和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他的手掌,“你牵着我就行了。”
他先将她抱下了马车,这才牵住她,慢慢地走。
觉五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