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语凝噎,伸手扯掉她的太监帽,甚为嫌弃地往旁边一丢,“以后你就不是御间府的人了。”
“嗯?”
他缓缓说道:“是灏元殿的人。”
乐菱:?
趁小姑娘愣神间,萧息元将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脑袋上,默默将她在怀中收紧。
皇帝捏了捏她的下巴,转而将五指轻轻穿入她的发中揉了揉,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还好没磕到头。”
他这话说的小声,似在安慰自己。
“”乐菱抿了抿唇,微微睁大眼睛,脸皮烫烫的,心跳不知为何跳得飞快,她感觉心脏似乎都要跳出自己的胸腔了。
“以后不许自己往高处爬,听到没有?”他捏了捏她一侧没受伤的脸颊。
“是的,陛下。”她乖乖应道。
之后乐菱便被领取了御书房,李公公还特地给她在旁边搬了一个小案台,供她磨墨写字。
萧息元则专心致志地批奏折。
“皇上有令,现在任何人不得进,二位不若明日再来吧。”李公公对候在门口的苏武和宋因说道。
两人闻言,只得放弃,哪怕对御书房里的人再好奇,也不敢探头,只能默默压下心里的疑虑,打道回府。
这日子一久,降宁帝的生母,也就是元慈太后,发现了皇帝的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个人。
这个人既非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又非官位加身的人,皇帝至今也未封任何的妃嫔,却不知为何一直将那人牢牢地带在身边,并且持续了好几月,这不禁令她惊讶又疑惑。
元慈太后平日里很少管事,她大部分时间总是在寺庙里清心拜佛,但说唯一放不下的事,大概就是皇帝的后宫空虚的问题,所以这传闻一到她耳里,太后就起了心思。
皇帝充耳不闻,可宫里实则早已炸开了锅。
元慈太后带着两个奴婢低调地经过灏元殿的时候,恰好撞见了一排奴侍端着女儿家的衣服往里走。
老母亲讶然半晌,悄摸摸地跟了上去。
才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皇帝嗤笑的声音道:“你休想。”
太后顿住脚步,对身后跟着的侍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吧,”另一道略显失望的声音传来,接着问道:“陛下,净身是什么意思?”
她这话一问出,里边一阵沉默,太后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皇帝的表情,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问皇帝这种问题。
她心里好笑,果不其然,皇帝似乎噎了一下,随即愤然道:“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她疑惑,“好吧,李公公让我问您,我还以为您肯定知道呢。”
萧息元直接伸手狠狠戳在她的脑门,教训道:“以后不许再问这个问题,这是最后一次。”
“别人也不能问吗?”
“嗯。”
小姑娘乖乖应下,一抬头却看见了门口刚至的太后,两人虽然之前没打过照面,但乐菱远远地看见过几次太后,便也记住了,她赶紧弯腰低头行礼。
“太后娘娘万福。”
“免礼。”太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乐菱,发现皇帝一直宝贝地带在身边好几月的,居然恰好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这不是正好。
太后默默打起了歪主意。
“母后?”萧息元上前一步挡住乐菱,问道:“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太后意味深长地问道:“元儿,她是什么人?”
“……她是朕身边伺候的人。”皇帝咳了一声。
“丫鬟?怎的穿一身皇宫的上等绸缎。”太后故意道。
皇帝噎住。
太后见他不说话,就朝乐菱招了招手,温和道:“小姑娘过来哀家看看。”闻言,乐菱乖乖走到她面前,任太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点点头笑道:“是个不错的姑娘,你来皇宫做什么的?”
太后毕竟是一心向佛的,内心秉承众生平等的观念,于是在注意到乐菱瞳孔颜色不对劲以后,也并没有说什么。
“来帮陛下干活的。”小姑娘声音洪亮地回道。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可是陛下都不让……”
小姑娘的话里多少带着点埋怨的意思,萧息元听得脸一黑,阴森森地瞧着她。
太后一听便懂,会心地捏了捏手里的佛珠,“哀家倒是觉得,这里有一个大忙你可以帮,而且皇帝也不会阻止你。”
“真的吗?”
“嗯,”太后循循善诱地继续道:“你给这个北熙当皇后,也算现下后宫空虚之急,这般如何?”
“皇,皇后?”乐菱惊住了,她结结巴巴地回道:“不不不,我一介贱民,配不上这个位置。”
太后只是笑,“配不配得上,那还得某人来说。”一边说着,她还将目光投向旁边的萧息元。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灏元殿的床都睡了,皇帝的饭菜都吃了,还不是等着人家乖乖入自己的网。
太后这话已经放出来了,目地也达到了,便美滋滋地带着一众人离开了灏元殿,似乎丝毫感受不到里面气氛的僵硬。
“……”
“陛下,我,我想起来我还有活没干……”
乐菱刚迈出去脚,后领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站住。”皇帝语气淡淡道。
“不是说不许去御间府了吗?”
小姑娘噎了一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不,你不闲,”皇帝闲闲地挑眉道:“过来,替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