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郎满脸涨红,嘴里小声急道:“老师,学生错了,你别说了,良翰他们还在呢……”
自家老师当着他好友的面直接毫不客气的说出这些话。
不仅仅是不给他面子的问题。
苏大郎的脸很烫,他不禁朝欧阳戎、燕六郎等人投去歉意的目光。
欧阳戎微微摇头。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侧目瞧了眼苏大郎那位“爹味”十足的明师。
后者依旧在滔滔不绝的劝诫着。
欧阳戎脑海里又闪过了上回在苏大郎书房看见过的景象。
对某些事倒也有些理解了,只是重新看向苏大郎的眼神不禁有些叹息。
“大郎,为师理解你已经成年及冠了,是个大人,可是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是什么处境?”
袁象山两手迭掌,柱着拐杖,咚咚敲地板训诫道,他似是没有注意到话语是否会让苏大郎与欧阳戎等人难堪,或者说,老人并不关心。
“不说你给父母分忧,但至少不要让他们操心,现在本就是以学业为重的时候,《尔雅》读完了吗,《周礼》呢?男女情爱之事你且先放一放,还有贪玩也是,这些都放一放,先好好读书……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也不说让你劳筋骨,饿体肤,你稍微苦下心志怎么样?
“你呀你,真是要气死为师。”
咚咚咚——!
拐杖敲地声在水榭内响彻,老文士蹬鼻子瞪眼,语气严厉。
“是是是学生不敢了,老师息怒,老师息怒……”
苏大郎赶忙递茶,脸色严肃,哄道。
欧阳戎侧目瞧了眼师徒二人,没有出声。
也不太适合出声。
然而,某人不说话,但是袁象山却似是察觉到了某人的平静眸光。
满是抬头纹的老文士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又抚平。
他把茶杯还给苏大郎,忽转头朝一直笼袖静立不语的欧阳戎道:
“你叫欧阳良翰,就是龙城县衙那个新来的县令?”
众人纷纷屏息,看向欧阳戎。
只见欧阳戎点点头,拱手就是客气三连:
“袁老先生,久仰大名,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