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看来,它也不是所谓的“装虚之物”。
还有一个疑惑之处。
柳子麟很显然是知道些老前辈与云梦剑泽的内情,所以才笃定说,老前辈要把新铸的鼎剑,还有身为气盛之人的阿青,一齐送给云梦剑泽。
今日云梦剑泽的大女君突然降临,也很可能是收到了老前辈的消息。
可问题是,若完全按照柳子麟的说法:
鼎剑早就提前铸造好,以蓝色蝴蝶纸花等物为“装虚”容器,偷偷送给了阿青。
那为什么不直接通知云梦剑泽,提前把阿青与鼎剑一起带走?
这样也不影响,今日假装铸剑成功后,坑杀柳子安、柳子麟,戏弄卫氏等操作,还能更安全些。
老前辈没这么做。
以欧阳戎掌握的有效信息推测,那就只有两种结论:
第一,老前辈与云梦剑泽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亲密默契,反而可能感情淡漠,交流极少。
最强烈的愿望还是铸造鼎剑。
当然,以前在柳家监视下,老前辈肯定是与外界很少联系,一心铸剑。
只是不知道老前辈是出于什么原因,临死前想把鼎剑与阿青赠给云梦剑泽。
但很显然,老前辈只是尽力而为,并没有太过强求,否则,云梦剑泽的力量,应该早就插手柳家与卫氏的铸剑之事了,而不是今日才来人。
甚至对于阿青这个气盛之人的过往关注与帮忙都很少,那一朵蓝蝴蝶纸花,眼下看来,更像是一个恶趣味的玩笑?
这位老前辈其实内里很冷漠。
也是,毕竟周围所有人都贪图他铸造的那一口剑,不管是谁,对人性都会渐渐冷眼起来。
至于第二个结论。
鼎剑应该确实是今日的正午,才铸造成功的,并不是提前铸造完毕。
道理很简单,鼎剑诞生的异象太大了,今日云梦泽疯狂涨水的异常是遮掩不住的,骗不了能望气的练气士。
而且之前分析过,若能偷偷提前铸造好鼎剑,老前辈的选择也就多多了。
事实是,柳氏与卫氏一直控制着老前辈与甲字铸剑炉,也只有像今日这样,鼎剑成功诞生了,再无意外发生。
这位不知何仇的老前辈,今日正午才会如此酣畅淋漓的启动复仇。
欧阳戎叹息一声。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来了。
听柳子麟、卫少玄等人说,得鼎剑认主,需要九品、剑诀、真名,与“装虚之物”。
既然墨家剑匣里没有真剑。
那这个“装虚之物”到底在哪?
或说,它被老铸剑师真正送给了谁?
那位云梦大女君,为何笃定剑匣内无剑?
排除提前给阿青泄露真名这件事,老铸剑师投炉死前,是转头面朝门口的欧阳戎、卫少玄、柳子麟、阿青等九品或未到九品之人,说出“真名”的。
往开了讲,这真正藏有鼎剑的“装虚之物”,按道理总得让他们这四人中的至少一人获得吧。
不然没有真名,这口新鼎剑岂不是永远无法显身?
或许是重要信息的缺失,或许是那位老前辈的脑回路,他实在理解不了。
欧阳戎眉头紧锁。
他急速思索,可思绪却一团乱麻。
“这就是你说的净土地宫?”
柳子麟忽然转头,指着面前一口枯井,疑惑问道。
欧阳戎回过神,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没错。”
一路都没遇到什么意外挫折,欧阳戎被柳子麟等人带来了悲田济养院的后院,青衣奴仆们站在枯井前,正戒备四望。
柳子麟低头望了望井下,示意手下取来绳梯。
他回过头,盯着欧阳戎的眼睛说:
“你没事,把宝珠放这下面干嘛?”
“下面安静,我喜欢静坐,昨日爬上来,宝珠忘带了。”
欧阳戎面色如常道,他当先走去,放下绳索,轻车熟路的滑了下去:
“走吧,别磨蹭了,你要的东西就在下面,希望没被外人捡走。”
柳子麟皱眉,挥挥手,带领一众属下,接连跟上,沿着绳索滑入井下的一座昏暗地宫。
井下。
某人再次来到地宫,就像回了家一样,一番落地操作熟练轻松。
柳子麟侧目观察到欧阳戎的轻熟动作,眼底的狐疑之色稍减。
看来是个常客。
“介绍下,这位是不知大师……好吧,你们也可以叫他秀真。”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此地是莲花……啊!”
黑暗中某位一脸慈悲走来的枯槁僧人“啊”一声惨叫,被一拳撂倒,躺地不知死活。
柳子麟甩了甩松开的右拳,朝一旁的属下,翘下巴示意:“拖走。”
欧阳戎:……
“你朋友?”柳子麟侧目问。
“不认识,一个疯和尚。”顿了顿,又似多余的补上一句:“寺主持的爱徒。”
欧阳戎脸色平静,转过身,径直走到地宫中央那一座石制莲花台座前。
柳子麟的右手掌始终握在剑柄上,面露好奇的打量了一圈这座陌生地宫。
周围的青衣奴仆,默契的去往四方壁画前,探查一番,最后确认地宫无危险,他们分布在四方站哨。
此刻空旷地宫内,柳子麟与青衣奴仆们,将欧阳戎团团围住。
交不出东西,就插翅难逃。
“到地方了,我的剑呢。”柳子麟温声问。
“急什么,在这下面呢,我找找,好像是掉这下面了。”
年轻县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