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已经在等她了?那下辈子岂不是又要小他辈分、又要当小师妹被他欺负?
“你也不晓得等我,总是走在最前面,留我们背影……”
谢令姜凄笑,笑颜又欢又苦。
下一瞬间,一个麻衣汉子的身影倒飞撞入方寸雷池。
轰隆隆——!
谢令姜一愣回头,蹙眉看去。
眼下朱紫符箓余威尚在,可丘神机似是主动,屁滚尿流的躲避,弹射飞退,撞入这座雷池,万钧雷霆吃了个满,被轰得里焦外嫩。
她定睛细瞧,发现原来是有一道冷紫的“弧”线,朝麻衣汉子笑容僵硬的面门直射而来,吓得他亡魂大冒,以六品“兵器家”的速度倒退躲避,为争取片刻身子挪移的余地,哪怕深陷方寸雷池也在所不辞。
谢令姜微微啊嘴,转过头,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欧阳戎平静走来,双眸泛紫,两手垂在身侧,长袖下有一根修长食指,勾起一枚青铜假面。
他如此这般,朝她走来。
“大师兄……”谢令姜表情精彩,有愕然,有激动,也有疑惑。
“劈里啪啦——!”被朱紫雷霆炸成焦黑皮肤的丘神机亦是如此,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前方替代卫少玄淡定走来的眼熟青年。
欧阳戎一言不发,功德塔内的功德值飞速递减,福报钟的紫雾狂涌入鼎剑“匠作”。
丘神机被面前这一道冷紫之“弧”,逼入“方寸雷池”,饱受雷霆轰体。
“匠作”悬浮于他身前一丈处,一人一剑似是静止不动。
但离最近的谢令姜却敏锐发现,丘神机作出两手迭交、手掌朝外的姿势,手心灵气外涌,企图构建出护体真气屏障抵御外物。
可坚硬如金石的真气屏障,在这一道冷紫之“弧”,宛若热奶酪般被银叉切开,轻而易举的单刀直入,突进大半,欲将他一分为二。
丘神机只好不要钱般,疯狂涌出灵气,补充正面的护体真气,阻挡鼎剑势不可挡的前进之势。
所幸丘神机曾经五品的丹田,灵气深不可测,浓郁无比,倾力构建的护体真气屏障,竟隐隐与“弧”的切割之势,成持平状态。
“六郎在哪,你把六郎怎么了?”他狼狈四顾,阴沉怒问。
谢令姜看了看欧阳戎手上的青铜假面,又看了看昏迷的离裹儿,欲言又止。
欧阳戎目不斜视的走过她身旁,孤身一人,迈入雷池,他竖起两指,夹住一条冷紫的“弧”,作出剑指,直戳丘神机的眉心。
寸寸推进。
“竖子安敢!”丘神机暴喝一声,浑身飙涌出澎湃灵气,抵御身前这一人一剑。
一方催动紫雾,以鼎剑为矛。
一方狂涌灵气,以真气作盾。
双方陷入了灵气与紫雾的消耗比拼之中。
谁放手,谁死。
一时间,僵持不下。
欧阳戎的伤躯摇摇欲坠,功德塔内的一万一千余功德极速消耗之中。
他微微皱眉,这丘神机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而这势均力敌的场面,令丘神机看向欧阳戎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别忘了,他可是六品!甚至因为跌品原因,比普通六品还强,而此子只有九品!
怎么可能?
哪怕他用寒士布剑十数息,又岂有如此多的澎湃灵气支撑?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一口崭新鼎剑,也不知获得了怎样的奇能。
欧阳戎默不作声,看了眼四周的朦胧云雾。
雷池没有伤他,反而在云雾接触到他后,雀跃汲取功德紫雾。
看来紫雾不仅是“匠作”能食之物,似乎还可以供给太清绝学的“方寸雷池”使用?那岂不是代表,他可以越过太清宗的功法门槛?
来不及想这些,此刻,汲取到紫雾,雷池之中,有纯粹的朱紫雷霆缓缓酝酿——真正的“方寸雷池”。
它宛若出自正统太清道士之手,与刚刚谢令姜的被动防御有着天壤之别。
丘神机被彻底困在雷池。
可这一波额外的紫雾消耗,也令欧阳戎积攒的功德值捉襟见肘。
这是他此前没有料到的,原只想单刀直入,速战速决,可眼下发现,布剑锁定丘神机容易,但丹田灵气精纯程度不够,鼎剑速度不够快,只能勉强追在丘神机身后。
眼下有雷池困住他,倒也歪打正着。
欧阳戎权衡利弊,前后共抽出价值两千功德的紫雾投入雷池。
谢令姜欲帮忙,却被雷池阻隔,且丘神机的真气屏障,鼎剑可破开,但她无法破开,二人僵持,她靠近也无用。
这一边,谢令姜惶急,另一边,欧阳戎脸色逐渐苍白起来,倾注鼎剑的九千功德值,眼看就要见底。
“你没有灵气了!”丘神机忽然笃定道,他扯起嘴角,眼底慌张被残忍笑意取代:“蝼蚁终究是蝼蚁,现在,看我的吧。”
丹田一直预留的两成灵气不再藏掖,狂涌而出。
麻衣汉子迈前一步,年轻县令后退一步,摇摇欲坠。
这时,欧阳戎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腰间的碎裂玉环,朝谢令姜飞速问:“陈师叔全名叫什么?”
“陈清逸。”
曾吩咐秀发将抄经殿待客花名册送去县衙的年轻县令叹息闭目:“去劈开抄经殿大佛。”
丘神机疑惑,谢令姜一愣,旋身飞奔入抄经殿,轻盈跃起。
哗啦——!轰隆——!
剑光闪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