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淡淡说。
卫少奇突然收敛全部表情,阴冷盯了会儿欧阳戎。
他脸上挤出些笑容,十分诚恳认真说:
“伱保不住他的,碰了卫家的女儿,他必死。”
“好啊。”欧阳戎点头:“他死你也死。”
“你——!”
“卫公子,欧阳长史,别冲动。”
就在这时,包厢门口处响起了一道颇为急切的嗓音。
挡住视线的侍卫们纷纷侧身让开道路,露出了后方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诚?”卫少奇皱眉。
林诚站在门口,先打量了片刻场上情形。
随即他迈步,走进包厢,拔出大半截白刃的鲜卑侍卫们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路,林诚路过时,伸手把他们的腰刀一一按回了鞘中。
“鄙人是司天监夏官灵台郎,能否给鄙人一个面子,把刀收回去,今日之事,想必是个误会,大伙冷静。”
欧阳戎表情不变,也没有放人,手中间接控制的小巧厨刀更是没有收起。
他微微偏头,瞅着这位突如其来的夏官灵台郎的一系列举措。
林诚最先走到离大郎面前,脸色关心的将他拉了起来,同时站位也护在了离大郎身前。
“世子殿下,您没受伤吧。”他关心问道。
“世子?殿下?”
卫少奇、卫安惠还有一众侍卫们,纷纷侧目。
卫少奇忽问:“你姓离?苏扶?你是不是叫……离扶苏?”
不等离大郎应答,林诚朝众人拱了拱手,介绍道:
“没错,这位便是浔阳王世子,离扶苏离公子。
“诸位,太宗子嗣绝不可能是cǎi_huā小人,卫公子可能误会了什么,请先息怒,咱们解释清楚就行,大伙把刀放下,欧阳公子也是……”
随着离姓、还有“太宗子嗣”这四个字一出,周围侍卫们面面相觑。
有的依旧保持冷色,但有的人已经眼神犹豫的看向自家公子的表情,同时缓缓收刀。
卫少奇沉默了,没有立马表态,但也没有制止周围侍卫们的退缩。
他眼睛死死盯着离大郎,就像是要生吞了他一样。
林诚转头,眼神诚恳的看向欧阳戎。
欧阳戎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身体不再挣扎的卫少奇。
他松开手掌,后退一步,脱离开来。
而伴随着欧阳戎抓住卫少奇拳头的手松开,卫少奇流血右掌间的小厨刀,也立马跌落下来,砸在茶几上,响声有些刺耳。
眼见场上的刀全都放下,林诚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卫安惠走上前,用手帕把卫少奇的右手虎口包扎起来。
“三哥,你的手……”
关心的同时,她似是小声说了些什么,卫少奇皱眉不耐烦的看了眼卫安惠,凶瞪了她一眼。
卫安惠低下头。
“今日之事,老子记住了,还没完!”
卫少奇突然转身离开,丢下一句狠话,然后不容置疑的把欲言又止的堂妹拽走。
卫氏堂兄妹二人离开了地字号包厢,包厢内的鲜卑侍卫们也如同潮水退潮一般后撤。
很快,地字号包厢内,只剩下三道身影,与一地狼藉。
欧阳戎转头问离大郎:
“没事吧?”
离大郎摇摇头,低头吹了下磨破皮的手掌。
欧阳戎还是不放心,上前检查离大郎身上的伤势,同时头不回的问身后某位正在打量他的灵台郎。
“林兄怎么在这里?”
“路过,想起来,过来喝个茶。
“这茶楼的环境确实不错,装修很符合鄙人口味,特别是还很安静,上回被世子殿下和秦姑娘推荐后,在下没事就来喝喝茶,只不过今日没想到……欸,世子殿下,欧阳长史,你怎么和卫公子起冲突了?”
欧阳戎检查完离大郎伤势,拍拍袖子,不语。
林诚左右环视一圈,笑道:
“欧阳长史身手真是不错。”
“林兄同样不凡,刚刚在下都没发现林兄来了,可见林兄身法,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林诚摇摇头:
“身法好,是我怕死,我可没有欧阳长史这样,面对满屋白刃都面不改色的胆气。”
“林兄谦虚了。”
“不是谦虚,是实话。”
他无奈一笑,又问道:
“不过鄙人确实好奇欧阳长史这一身胆气本事都是怎么学的,现在……是几品。”
“和容女史报备过.”
欧阳戎垂目,平淡说道:
“以前在白鹿院的时候,老师经常说,光埋头读书,遇事遇人,只会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还得会讲些物理才行。”
“物理?”
“嗯,是另一种道理。”欧阳戎一本正经的说:“道理和物理,他们总得选一样吧。”
“是指武力说服吗,这说法倒是新奇,不过也不无道理,真名师也。”
林诚若有所思的呢喃,又问道:
“是那位来自金陵的大儒,谢先生吗?”
“嗯。”
“我在洛阳时有所耳闻,老师也曾赞过谢先生是真醇儒也。”
欧阳戎不置可否,转头道:
“那就替我老师谢谢你老师了。还有事,先不打扰林兄喝茶。”
“世子殿下、欧阳长史慢走。”
地字号包厢门口,林诚目送欧阳戎与离大郎下楼,背影消失。
少顷,他厢,走去茶几前,蹲下身子。
捡起一柄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