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涵一半是因为这身体本来就破的可以,一半是因为忙着接受原来身体的记忆,穿过来三天里倒是有两天半在昏睡。
说到底也是原来这身体的主人已经存了死意所以才会被柳成涵这一缕异世来的游魂占据了身体。柳成涵接受完他全部的记忆,也不由唏嘘。
有的人活的好好的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了。有的人活的很艰辛却还是努力的活着。也有的人,为了前女友嫁人就一口气上不了想死。
实在太不尊重生命了。
柳成涵对占据这个身体没有一点的愧疚感,你的寡伢丧夫后千辛万苦的把你养大,给你娶亲,你可以把他扔下一了百了,我穿了你的身体,就会帮你尽孝,让他日后的生活再无一丝遗憾。
你新娶的夫郎,只和你过了一夜你就让人家守寡,看来你和他也没什么感情,那正好,我接收了。我会好好的对他,和他培养感情,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儿郎,没道理也没义务为你的爱情接受苦果。
至于你的青梅竹马,他阿伢既然为了二十两的聘礼就把他嫁给隔壁庄子上的管事儿子,他事前连个消息也不透给你,你们两人的感情实在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要是还惦记,做鬼后尽可以去看着他,我就不帮你惦记着了。
柳成涵捋清了事情,纵使身体还沉重的不能起床,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他不否认,穿成一个爷们的事实让他接受这个只有男人的世界来份外的轻松。他是一个top,如果让他穿成一个哥儿,他就还有的纠结了。
是的,这个世界和柳成涵之前的世界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世界里没有女人。延续子嗣的重任也是由男人完成。生下来手腕内侧有个红点的就是哥儿,有着神奇生育功能的男人。
一般哥儿都比爷们长的清秀瘦弱一些,但也有例外。比如柳成涵的夫郎柳条儿,身高体型就完全不逊于爷们,所以不是主流的审美,到二十岁都没嫁出去,也是柳成涵的阿伢迷信柳成涵身子骨不好,须得找一个年纪大一些夫郎镇一下才能长命百岁。
又兼着柳条儿家虽不算多富贵,但家根子正,一家子勤勤恳恳,手足互敬互助,大人懂事明理。所以他才做主让自己儿子娶了他,只是没想到儿子气性那么大,看着儿子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周红梅心中也有一点悔意。
柳成涵吃了汤药短暂的睡一下后就清醒了。如今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这是个好现象,大约离能下地走也不远了。
这砖木房屋的隔音效果一般,柳成涵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因为家里只有寡伢的缘故,平常并没有什么人上门,柳成涵结合记忆一想,大概就知道外头来的人是谁了。那可不是善茬。
柳成涵摸索着起来穿了衣服,在床下走动一会熟悉熟悉四肢,憋气假咳一会,让脸色看着红润一点后才出门。
这时大厅里的男人正口沫四溅说到正起劲处,“红梅,你说你一个宝贝儿子疼都来不及,怎么当时就那么轴,娶了克星回来。以前你家大郎身体弱是弱,也不像现在随时都会——。我看就是你这个夫郎没娶的好,和大郎相冲,你要是真为儿子好,赶紧把这个夫郎休回去,好歹能救你儿子一命。”
“大伯这会可没那么沉得住气啊!”柳成涵朗声说。
厅里的四个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周红梅坐在正位上,柳条儿站在他身后,抬头看了一眼柳成涵后又赶紧低下头来。昂扬一男子,就差别人指着鼻子骂克星了,垂着手低着头,都还得听着忍着。
左下方坐着两个男人,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一个皮肤黝黑,形态老实,另一个穿着靛蓝滚花边的衣裳,脸瘦下巴尖的看着一点都没有福气。
柳成涵走进厅里,“阿伢。”先一拱手给周红梅问安,随即才扭头笑着对客人打招呼,“大伯,大伯伢。”
“大郎啊,哎呦,可怜小脸瘦得,别人成亲是享福,大郎成亲是遭罪哦。”先前说话的男人,也就是大伯伢周东草看着柳成涵拍着大腿说,“这娶亲娶的好不好,就看婚后爷们长不长肉就知道了。我家大郎当年成亲一个月,足足长了十斤肉,人都富态了不少。”
柳成涵没理他,直接对着看似老实木讷的大伯说,“大伯,这次怎么心急了。当年还能等我爹入土为安后才说要休我阿伢,轮到我了,怎么我还没死,你就张罗着要给我休夫郎了?”
“胡说什么?”柳书松,也就是柳成涵大伯说,“你是我亲侄儿,我只盼着你好。你爹去的早,就留你这么根独苗,你真要是娶的相克的夫郎,而我不做些什么,死后都没脸去见你爹了。”看来木讷只是表象,也很能说。
“谁说的相克?”柳成涵笑问,“难道我阿伢给我说亲时没有去对过八字吗?”
“当然对过的。”周红梅说,“郎主君贵,百年好合,相辅相成,富贵长寿。”
“这不就是旺夫命吗?”柳成涵笑着对柳条儿说,虽然柳条儿没看他。柳成涵看向柳书松,“就不知道大伯是从哪听说的我夫郎克我的消息。”
“大郎,你人还年轻,中间有许多道道你不知道。”周东草说,“这有些道士没什么水平,拿了钱什么好话都往外说。你说要不是他克你,怎么他一进门,你就病了,床都下不来了。这不是你们相克是什么?”
“大伯伢,说什么相克,起码要等到我真死了,才好说这个话吧。我现在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