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青这几天去田里去的勤快了些,毕竟现在是最重要的成熟时刻,得密切关注,现在穗子已经饱满的低下头来,只要从青到黄,就可以收割了。
不过这两天回来,柳含青总有点神色凝重,柳成涵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事。私底下去找了周红梅,“阿伢,最近我去地里,总感觉是不是有人在给我们的田放水,每次去田里都只剩下薄薄一层水皮子,这正是稻穗的紧要时刻,要总是缺水,稻子还没收割就要干死了。”
周红梅不解,“往常没有这种情况啊?”
柳含青突然问,“阿伢你往常收割前会去水田看吗?”
“不怎么去。”周红梅说,“到收割了就请人去割了,反正也不卖,只留下自己吃。”
“那阿伢觉得那米好吃吗?”柳含青又问。
“没什么差别啊?”周红梅说,“不过确实没有米铺里卖的好吃。”
柳含青了然的叹气,“我自己去蹲守一下,总要找到这个无聊的人。”
“算了。”周红梅说。
“那怎么能算了,就算咱们现在不指着田里的这点收成,但是别人这样捣乱,也是存了坏心。我们现在不把他找出来,要是他以后动更大的坏心怎么办?”柳含青说。
“含青啊。”周红梅说,“这阴暗角落里的耗子是不敢出来和人正对正的,耗子是很烦人,但是人要正面收拾耗子,也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
“阿伢知道是谁?”柳含青问,看了周红梅的神情,柳含青识趣说,“我知道了,不会去追究的,我多跑几趟,这耗子见了人走动就不敢出来活动了。”
“不用这么辛苦也可以的。”周红梅说。
“不辛苦,就是多走点路而已。”柳含青说,“大夫不也说了,多走动可以帮助生产。”
话是这么说没错,柳含青每天要去四五趟田里留意水,总算白天水田不会少水了,结果一晚上过去,第二天去看又只剩下薄薄一层水皮了。柳含青气的在田垅间踢了几脚。
怀孕确实会影响人的心情,柳含青就浮躁了不少,在田间地里走了不少时间,平复了心情才回去的。柳成涵敏锐的很,被他知道了就麻烦了。
但是心气不顺哪能那么容易就好了。柳含青呕的吃饭都吃的不香,柳成涵想教他识字,他眼一闭,往墙里一靠,装睡着了。
柳成涵其实偷听了柳含青和周红梅的话,也猜出来到底是谁在捣乱,但他一直在等柳含青自己来和他说,结果柳含青宁愿自己呕着生气,也不和他说。
果然还是不够被信赖啊!
这种感觉不是很舒服,但是柳成涵认了,谁叫自己也没做什么让人觉得可以信赖的事。
这事好解决也不好解决,柳成涵决定就用直接的办法,跟耗子来正面的,他滑不溜丢的走了,只能一次震慑到位了,它才能老实不少。
半夜三更,正是月高风黑办案的好时机,柳成涵悄悄的起床,悄悄的出门,按照记忆里的地图,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地里走去。虽说是夏日,夜半的风还是有点冷,为了预防风寒,柳成涵特意多裹了一件衣服出来。
找到自家的田了,柳成涵却没停住脚步,而是又往前走了不少,仔细确定是大伯家的田后,柳成涵毫不犹豫的找到放水的口子,把堵着的石块移开。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一个,两个,三个……先生疏后熟练,全部放水后了,柳成涵裹着衣服,又偷偷的回家了。
第一次干这种事,柳成涵还很淡定,蝉鸣蛙叫的深夜,空无一人的旷野,他都不怕,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若相欺,我便拳脚相待。不过是你来我往,有什么好心虚的。回去的时候他还记得四处查看一下,不要出什么纰漏露什么马脚被人抓到。
第二天柳含青早上从地里回来,奇怪的对周红梅说,“今早在田间,大伯伢在骂人呢,说谁把他们家田的放水口子给捅开了,还问是不是我呢?”
“我说怎么能是我,我家都被开了几天了,总抓不到人,这不是有什么人特意针对我们家吧。干脆我们去找里正把这人找出来啊。免得他四处使坏。”柳含青说,“不知道为什么大伯伢脸色反而变得难看了,也不说一起去找里正就一直骂,我懒得听就回来了。”
“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周红梅说,“他做这种事做惯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别人能把这法子还到他身上。”
“阿伢说是大伯伢放的我们家水吗?”柳含青瞪圆了眼睛问。
“以前他看谁不过眼,就偷偷去人家田里使坏,也不坏大事,就偶尔放水,或者把人家放水的口子堵上,村里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你没抓他现行,他不会承认,你说人也不能不睡觉不吃饭不休息,整天守在田里堵他吧,闹心。”周红梅说。
“亏他骂的还那样厉害。”柳含青啐道,“早知道我也去放他家水了。”
“你可别,被他沾上那是要脱层皮,我最不喜欢和他牵扯,你以后让着避着他点就行了。”周红梅说,“我们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可是这不是助长他的气焰嘛,柳含青忍住没说,“大郎今天睡的香,这会了还没醒来。”柳含青说,“我去叫他。”
柳成涵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按照大伯伢的性格,今天一定会去田里等着,他去很可能会被抓住,但是,怎么能不去呢。
柳成志成婚了,柳成信是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