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梅见柳成涵开始囤米,就说,“那你帮你舅舅也屯一点,他都是买米吃,若以后真涨价了,家里支出就太大了。”
柳成涵点头,“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的。”
“哎,你爷爷又回山上去了。”周红梅突然叹息道。“你大堂哥说要在靠近坟山的地方建房子,他带着夫郎孩子去那边住,也能就近照顾爷爷。”
当初周东草在柳成涵这一闹,跟他家秀哥儿说亲的人家一来打听都纷纷说不合适,那一时半会都没有能出嫁的样式,偏为了哥儿的婚事,周东草一直压着二儿子不让娶亲,二儿子在家是想起就闹。
柳书松最后没法,求到爷爷头上,求他下山住一段时间,旁人看他把爷爷接回来住,总有几句好话说,得先把哥儿和二小子的婚事了了才行。
爷爷不知道是心软什么的,还是答应下来了。柳成涵没说非要让爷爷到自家来住,只和大伯商议了,爷爷下山住每年的支出一分为二,他也要负担一半。
哥儿顺利嫁出去了,二儿子说不到好人家的哥儿,周东草贪图一个小寡夫郎的嫁妆,就给他娶了一个寡夫郎。柳成义不满,借着酒疯在家摔锅摔碗闹了几次,弄的周东草也不敢使劲使唤他。
好在那个寡夫郎人温柔又有耐心,到底哄转了柳成义,柳成义对他还行,日子就过的下去。至于周东草,嫁进来前他就预想到了,舍弃了明面上大部分的嫁妆,总算还能和他相处过去。
爷爷这两年在大伯家也没少帮着做农活,但是等两个孩子的婚事都了了,小儿子说亲还早着呢,周东草言语中又带出来一些了,他倒不在柳书松和大儿子在场的时候说,专挑没人的时候去刺老爷子。
当初说了要陪亡夫郎过一辈子,舍弃两个孩子不管不顾,如今老了又有颜面来要求儿子养老了。
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不少,爷爷身体精神都还好,也没说什么,收拾行李就还是准备住到山上去。柳书松问他,他也直说,梦见你阿伢怪我了,没去陪他。
柳书松信了。
送走了爷爷,柳成志在家说要自己坟山附近建房子住,靠近照顾爷爷。周东草不愿意,大儿子如今是家里的壮劳力,农闲时去帮人建房子也能得不少收入,这要分开住了,这钱归谁。
“爷爷怎么走的,阿伢心知肚明。”柳成志硬邦邦的说,“我只是不想大郎以后也学了阿伢的做派,到时候不孝敬爹和阿伢。”
“你个没良心的说什么?”周东草不肯的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他敢不孝顺一个试试。你觉得我对你爷爷无情,你怎么不想想,你爷爷对我们又好到哪去。”
“反正你不肯,爹也是会肯的。”柳成志说,“家里有二郎和他夫郎,还有三郎,阿伢使唤的人也仅够了。”
“我留你在家是为了使唤你吗?”周东草心酸说,“到底是柳家的娃,心疼你姓柳的爷爷,不知道心疼你姓周的阿伢,我就是个外人。”
对于周冬草胡搅蛮缠的功力,柳成志领教了二十多年也深有体会,不跟他多说嘴皮子,只得到柳书松的允许后就开始去建房子了。周洁儿知道总算能出去过了,虽然面上不敢显,但脚步却轻快了不少。
寡夫郎有些羡慕,一次事后就枕着柳成义的胳膊说了,柳成义昏昏沉沉的说,“等我们攒够了钱,我们也出去过,阿伢不是疼三小子吗,让三小子孝敬他去好了。”
“我明天上山问爷爷能到我家住吗?”柳成涵说,虽然爷爷可能不会答应。如果他有意向想让人给养老,就会在去山上前放出风声来,他就好去请。这会子已经到山上了,却是无声的回绝了他。
爷爷自认没有对两个儿子尽到多大责任,也是尽力的避免麻烦他们。
也是个犟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