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兵役不能用钱买?一定要人去?”柳顺急道。
“是的。”郑百家说,“说这次查的很严,县衙的文书拿着册子和里正一家一家的对,要是没见着人,直接按逃兵论处,抓着就要砍头的。”
“这么严重。”柳顺说,“从前逃兵役的也不过是销了户籍当流民算,等过了几年风头平息了,再回来补上户籍,照样过日子,怎么现在就要砍头了。”
“具体为什么当然不会跟我们说。”郑百家叹气说,“偏偏就我们赶上这次兵役了。”
柳顺左右扭头,“涵哥跟我们差不多时候服兵役,我去问他去。”
柳成涵如今也拿着一纸公文发呆呢,这些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反而让他理解不能。
“爹,爹,糖糖。”两岁的锭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抱住柳成涵的膝盖要糖吃。
“锭子乖,找你阿伢去。”柳成涵回过神来摸着他的头说。
“爹爹,抱。”锭子不依不饶的说,他很黏柳成涵,元宝如今长到远远听到柳成涵的声音或者看到他的影子就飞躲的年纪,柳成涵对锭子的黏糊还是颇有耐心的。
柳成涵只能先放下烦心事,把孩子抱到膝上逗弄,逗的他左躲右闪,笑的小脸通红。
“锭子,又来缠你爹了,阿伢不是说爹在忙的时候不能来找爹玩吗?”柳含青听到笑声进来,见到爷两在玩就笑着说。“只一眼没看到就进来了。”
“你在外做什么呢?”柳成涵好奇问。柳含青带孩子从来都不会有一眼没看到的情况。
“没做什么。”柳含青遮遮掩掩的说,在柳家这几年,在周红梅的教导下,他总算能做出像样的衣服来了,柳成涵这两年的衣服也大多是他做的,只是柳含青想着他做的衣服太单调了,虽然柳成涵不嫌弃,穿的挺欢实,但他得对自己有追求。所以这都做夫郎六年了,又开始做哥儿的必修课,绣花。刚开始就是在院子里绣花,一下子入了神,就让在他附近玩耍的锭子溜进来了。
只是这样的事怎么好意思和柳成涵说。“反正是在家里。”柳含青说,又轻轻的捏一把锭子,“下次要不和阿伢说一声就跑开,阿伢就打你屁股了。”
锭子钻进柳成涵的怀里,留给他阿伢一个小后背。
“哥,哥。”柳顺在大门口喊道。
在房里听到声音的柳含青疑惑的说道,“是柳顺,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柳成涵说。
不一会儿柳含青领着柳顺进来说,“如今你这个哥可比我这个哥亲,来找你的。”
“我的醋你也吃。”柳成涵笑说。
柳含青瞪他一眼,把锭子抱着出去了,让他们两个谈。
“涵哥,你什么时候服兵役啊?”柳顺心急的问。
柳成涵敲着桌板,“怎么,你在这一次的兵役单子上?”
“是啊,不光我,百家也在呢,听说不能花钱赎,非得要人去。”柳顺着急说,“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要是和郑百家一去,万一有个好歹,真是。”
“你急什么?”柳成涵说,“不可能说不能赎,所有的人就都要去服兵役,总有有能耐的不愿意去用别的方式抵的,我明天再去县里找人问问。”
“谢谢涵哥了。”柳顺说。
“也不光是为你们,我这接了一个通知,上头鼓励村名去嘉兴关屯田支边,屯个三年五载,再回来原籍可以免终身的杂役和五年的杂税,我得去问问怎么回事,怎么单独就给了这么张纸给我。”柳成涵说。
“再免也不能去,涵哥你可不要动心思,这杂役和杂税,又不是给不起。嘉兴关什么地方啊,苦寒之地,又是官兵又是蛮子的,去了那鬼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柳顺心急的说。
“我知道,等我问清楚了再说吧。”柳成涵说。
柳成涵到县里依旧先去周春光那,周满儿今年六岁,满了六岁后他就开始每天跟着周春光要去厨房半个时辰,踩着凳子上看周春光做点心,好在他对玩面粉一事没什么排斥的,在厨房半个时辰他也能待的下来。
周糕儿如今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哥儿了,文静寡言,但是不管是厨房事还是家务事他都能处理的挺好。周春光年前终于在三江县城里开了一家周家点心铺,让小林子过去当管事的,除了非要周春光做的点心,其余的点心让他就在那边做了卖了。
这哥儿小子都大了,虽然存着结亲的意思,但也得避嫌。好在经过几年的相处,两人都有点那个意思,小林子每天还是会到本铺来一趟,平素也会偷偷塞些小巧的东西给周糕儿。
周金福生孩子的时候本就年龄大,如今也感到精力大不如从前,周心儿娇惯些,没有他大哥能干,周金福私心想留周糕儿到十八岁再出嫁,周糕儿也应了。
周春光和柳成涵聊了会天,知道他到县城还有事,也没多留他,只让回去前再来一趟家里,他有些东西让柳成涵带回去。
柳成涵要见的这个人是在书局认识的,一来二往聊的来倒成了好友,此人是个闲散书生,可是他大哥却是三江县衙的主簿,官府的事很灵通,那纸公文就是他托人捎给他的。
“孟兄。”柳成涵上到陌上柳面馆的二楼,果然人已经在那坐着了。
“我就知道涵之你今天会过来寻我。”孟某某笑着说,“若不来找我问个明白,怕你坐立难安。”
“于是孟兄就早早等在这,等着我为答疑解惑。”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