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涵一行人上到坟山,看到愈发佝偻但身体还强健的爷爷,两方都不由热泪盈眶,从大人到小孩一个一个给爷爷磕头请安这些先放不提。看另一面周糕儿和小林子从三江县南门进城,绕城门走了半圈,从偏门出去就是周家村码头。
县城里商铺林立,人潮如织,周家村也恢复了不少,虽比不上幼时的繁华,比起六年前他们走时却已经是好太多了。周糕儿一直催促小林子快点,再快点,脸上不由自主就挂上笑容,回家了。
快走到周家饼铺在的街,周糕儿干脆把马车帘子板起来,从口子那往外望。左右的街铺都开着门迎客,周家饼铺却紧闭着大门,招牌和大门都透着一股陈旧久未有人气的气息。小林子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周糕儿才没有心思想这些,如十七八岁的小哥儿,捏着裤脚就三步两步的跳下马车,跑去敲门,“爹,阿伢,我回来了。”
门碰碰的响,大门还没开,隔壁店铺的人出来看了,“哎呀,这不是糕儿,糕儿你可回来了,你阿伢想你想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宋阿伢,我爹和阿伢不在家吗?怎么店也不开,敲了半天门也没开。”周糕儿问。
“你家饼铺都多久没开过门了,哎,这些不该我说。你爹和阿伢现在也不从前门走,你去后院敲门去,他们看到你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好歹也有个高兴事。”宋阿伢说。
周糕儿不解,但现在也不是和他寒暄的时候,小林子赶在马车在后头,他走在前头饶到后院去敲门。“爹——阿伢——满儿——”
敲了片刻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喊道,“谁呀?”
“阿伢——”周糕儿听出是周金福的声音,眼泪就出来了,哽咽着越发大声的敲门,“是我啊,糕儿,糕儿回来了。”
原本坐在院子中间发呆的周金福扶着桌子站起来往门边走,嘟嘟嚷嚷的说我真的听到糕儿在叫我了,老头子就是不信。
大门一开,周糕儿看到满头白发皱纹满面的人,几乎不敢认,“阿伢?”
周金福来开门也没有预料到真的能看见周糕儿,这一两年他总是出现幻听,听见周糕儿在门口叫他,白天就算了,有时候晚上睡着睡着就要翻身下楼去给周糕儿开门,周春光都说了他多少次了。
“糕儿,糕儿,真的是你。”周金福摸着脸,冲击太大,一时竟没有哭。
周糕儿泪流满面,“是我,阿伢,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老的这么快。
小林子这会才赶着马车到后院门口,把马车拴在门口,把思乡思周抱下来,“去叫大大。”
“大大——”思周迈着小腿就往周金福那跑,穿的圆滚滚的,下台阶一个不注意,骨溜溜的就滚到周金福脚边了,自下而上的看着周金福惊愕的眼睛,觉得大失脸面,就近抱住周糕儿的小腿就呜呜大哭起来。
思乡走到周糕儿身后,朝周金福喊道,“大大。”
周金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朝里跑去,“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看看,我是不是眼睛也不好使了,我怎么看到糕儿带着两个小的回来了。”
“你整天就弄这些吧。”周春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又放谁进来了。”
“爹——”周糕儿见周春光从房里走出来,咬着下唇喊一声,他爹也老了很多。
“糕儿——”周春光快走两步,按着周糕儿的肩,“你真回来了。”声音都有点颤抖。
“回来了。”周糕儿点头道。
小林子自动自发的在一边跪下了。“师傅,不孝子弟把糕儿带回来了。”
周春光眼睛都不扫他一下,笑着憋回眼里的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满儿,你大哥回来了,快下来看看。”
“爷——”思乡喊道。
周糕儿把思乡推到前面,又把坐在地上假哭的思周提起来站在思乡身边,“这是大儿思乡,今年四岁了,这是小儿思周,两岁。老天保佑,我们往北边很顺利就找到了姑伢和涵哥,这几年我就住在姑伢家,这次也是一起回来的,涵哥说明天过来看你。”
“好好好。”周春光连说三个好,却不知道是说哪个,回头对周金福说,“你看你,糕儿没回来你天天念着,现在回来了你离那么远干嘛。还有乖孙孙。不行,我得去外头买点菜。”和蔼的弯腰对思乡说,“乖孙,要不要跟爷爷去外头看看。”
思乡看着抱着哭的阿伢和大大,跪着的爹,慎重的点点头,“爷,我想去。”
“我也想去。”思周不甘示弱的说道,阿伢一时半会也顾不上他,哥哥想一个人先逃,没门。
“好,爷爷都带去。”周春光像是年轻好几岁,一手抱起思周,一手又牵着思乡,出去买菜去。
周糕儿上前抱住周金福,周金福搂着他委屈的哭道,“糕儿啊,你怎么才回来,阿伢想你啊。”
“我也好想你,阿伢。”周糕儿说。
周满儿也从屋里走来,见到周糕儿就腼腆的笑笑,周糕儿看到他就眼镜亮了,高兴对周金福说,“满儿如今长的又高又俊,定亲了没有?”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周金福把头转到另一边去了,周糕儿没深想,上前比比周满儿的身高,“比元宝还高一些,不过元宝可比你壮一点,你要见到这个侄子可不要吓一跳。”
周满儿笑着看着他,眉眼没有郁色,看来大哥这几年过的不错,这样爹和阿伢的心里能轻松不少吧,拿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