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证明你不是因为仇恨才想做这些事,至少不完全是因为仇恨。”
“你听起来太感同身受了。”万磁王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他看向席勒说:“你也进过集中营吗?”
他直起身体,手指一直在膝盖上敲打,并说:“从你救了我们之后,还从来没有同我们讲过你的故事。”
“或许只是个故事而已,谁能保证告诉你们真相呢?”
“或许我所说的也只是个故事。”万磁王说:“或许集中营的一切都是我胡编乱造的,但如果你愿意付出时间给我编个故事,也不能说这不公平。”
“我有些特殊。”席勒非常言简意赅的说:“但不是你那种特殊,有些人意识到我很强大,他们认为我可以成为好的武器。”
“你知道这一类计划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把那里形容为集中营也不是不行,总的来说,和你差不多,但是我进入那里的时间更早。”
“意味着你对世界更没有认知。”万磁王好像有些明白了,他说:“至少我还和我的父母有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尽管他们的死给我带来了太强烈的冲击,导致我有些失忆,但偶尔也能想起一些片段。”
“我几乎没有此类经历。”席勒说:“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就在一家孤儿院长大,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回忆的碎片,大概是某天有人闯进了这里,然后是鲜血尖叫和枪声。”
“我很抱歉。”
“你一点都不抱歉。”席勒还是很直白的说:“你缺乏共情此类创伤的能力,只是社会常识要求你客套一下。”
万磁王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但是很可惜的是,我所在的地方特殊的人是少数,或者也可以说,只有我是真正特殊的。”
“特殊在何处?”
“生来强大。”
万磁王轻轻地哼了一声,带有一些不屑,但好像并不是对着席勒,而更像是对着他口中的他们。
“强大和可控通常不能并列。”万磁王说:“否则每个国家都可以拿变种人当做武器,也就不需要费那么多心思研究原子弹了。”
“也没有那么强大。”席勒说:“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只有普通人的社会,而我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只是全方位的比普通人要强。”
“听起来很有趣。”万磁王转过头看着席勒说:“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吗?”
“当然。”席勒点了点头,弹了弹烟灰接着说:“那个时候他们也认为世界上有类似变种人的存在,但实际上并没有,不过他们觉得,如果真的有的话,他们的举动可以让他们占尽先机。”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可能是因为我。”席勒说:“他们不知道我是个例,以为我是某种现象的开端,接下来像我一样的人会越来越多,但他们到底为何如此笃定,至今仍然是个谜。”
“他们抓了很多人?”
“都是孩子,他们认为要变得像我一样强大,需要激发潜能,而我也可以通过激发潜能的方式变得史无前例的强大,甚至比原子弹更强,也更隐蔽。”
“我可以想象。”万磁王攥着手里的烟说:“很多人,比如我们现在的邻居,这些生活优渥的德国人对于残忍的想象力十分有限,在他们看来,奥斯维辛就已经是地狱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那里更像是一个批量的屠杀站,没有那么多人有闲工夫折磨囚犯,只是把他们批量的赶进毒气室,打开开关,然后就只剩一地尸体,甚至很多时候不会有什么因为痛苦而发出的惨叫,大多数是因为恐惧。”
“这是相当有效率的做法,每个人都在他们的职位上各司其职,不含什么刻意的残忍成分,麻木地像是在完成工作,这或许也是其他成年人不认为自己有罪的主要原因,这个过程被异化得像是真正的劳动。”
“我会记录下你说的话,我希望你不介意。”席勒说:“作为报酬,你也可以记下我的,或许总有一天会用得上的。”
万磁王露出了一个冷笑。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当中,查尔斯翻看着自己的手机,脑袋离手机屏幕很远,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
手机里传来的噪音终于让埃里克忍不住了,砰的一声,一本书把查尔斯手上的手机给砸飞了出去,虽然非常巧妙的并没有砸到查尔斯的手,他仍然略有不满的转头去看埃里克。
“如果你再不放开那个噪音制造机,我就把它植入最新版本的脑波放大器当中,这样你就能全天候的刷短视频了。”
“别这样,埃里克。”查尔斯小声的抱怨道,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你看了最近的那个综艺节目了吗?学生们都在刷,维斯夫人告诉我,学生们熬夜的概率上升了两倍还多,就因为这节目。”
“斯塔克的犯蠢合集?”
“是斯塔克的浪漫婚礼之旅。”查尔斯把手机捡了回来并说:“罗根他们竟然也在看,而且他们一直在问我,作为和席勒差不多是一个年代的人,有没有关于席勒的信息。”
埃里克微微地皱起了眉,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的思绪根本没能瞒得住心灵能力者。
查尔斯猛然转头,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说:“可别告诉我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