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到张庸。
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站在阳光下。
斯文。
儒雅。
但是伊甲贺年的心脏,却是瞬间收缩。
下意识的捂着手里的褡裢。那是他好不容易才筹集到的一点经费。眼看又要保不住了。
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背后是江水。
除非跳江。
意识凝结。
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
“我们又见面了。”
张庸亲善友好的上来。礼貌的拿走对方的褡裢。
真是辛苦了。筹集经费真是太艰难了。所以,这种事,以后就不用你来做了。
我们还是一起合谋,去抢别人,这样比较快。
伊甲贺年不愿意松手。
结果……
被张庸强行掰开手指。
最终,褡裢拱手让人。
伊甲贺年忽然鼻子一酸。蓝瘦。香菇。真的。
好委屈……
凭什么……
为什么又会遇到伱。
“伊甲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说过,要请我去札幌吃石狩锅的。”
“可是……”
伊甲贺年眼睛还盯着自己的褡裢。
那是他几个月的心血啊!从来都未曾离身。直到现在。越想越是心痛。
“伊甲君,你猜猜我是谁?”
“你是……”
“其实,之前,我一直对你隐藏了身份。”
“什么?”
“我其实是秩父宫雍仁殿下的密使。我本名叫流川枫。我有两个掩饰身份。一个是和歌山大熊家的浪荡子,大熊庄三。一个是华夏人复兴社特务处的,张庸。”
“纳尼?”
伊甲贺年当场石化。
整个人仿佛变成了石雕。连呼吸都窒息了。
密使?
浪荡子?
张庸?
不是,你等等……
这么复杂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掺杂到一起的?
一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终于,伊甲贺年的眼珠子能转动了。
他的思维,也是逐渐的恢复了一点。
张庸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在海军那边,我还有一个掩饰身份,叫樱木花道……”
伊甲贺年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
现在是白天,有太阳,有影子。所以,自己没有遇到鬼。
但是,他好想手里握着妖刀村正。
然后给对方一刀。
因为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他完全无法接受。
你明明是张庸。是抓日谍,杀日谍最多的张庸。是最可怕的敌人。
有多少日谍死在你张庸的手里?
光是大佐就死了好几个。可以说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然后你突然跑来跟我说,其实,我和你是一家人。我也是日本人。我还是雍仁殿下的密使……
崩溃了……
无法接受。
张庸也不解释,直言不讳,“伊甲君,我是来邀请你为秩父宫雍仁殿下做事的。”
“邀请我?”伊甲贺年的思维被拉回到现实。
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
殿下?
邀请?
他是人间清醒的。
自己何德何能,当得起殿下的邀请?
有好事肯定轮不到自己。
但是送死就有自己的份。
一时间,暂时放下对张庸的怀疑,先应付眼前的危机再说。
“对,殿下很欣赏你的才华。”
“殿下邀请我,是要做什么?”
“雍仁殿下想要夺权。想要杀了现在的天皇。取而代之。”
“纳尼?”
伊甲贺年再次石化。
绝望。
后悔。
早知道,就不坐船来了。
或者刚才果断跳江自杀。
张庸在说什么?
说雍仁要谋反?
要篡位?
天!
这是何等机密?
他居然知道了。
白痴都明白,这种事,是最忌讳的。
自己既然知道了。下场就两个。要么被杀。灭口。要么,就是低头。归顺。
没有其他选择。
他伊甲贺年最是人间清醒了。
一分钟……
五分钟……
伊甲贺年的眼珠子才终于转动。
沉默。
苦涩。
张庸不理会对方,继续说道:“二二六事变失败以后,殿下痛定思痛,总结经验教训,决定改变斗争策略。我们要在暗中活动。我们要从底层开始积累力量。然后自下而上,彻底推翻现在的一切。”
伊甲贺年继续沉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说什么都是错。
“伊甲君,你愿意帮助殿下实现它的夙愿吗?”
“我……”
“伊甲君,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一举成名,威震天下。这是比东乡平八郎还要耀眼的荣光。”
“我……”
“伊甲君,你只需要回答一个字:是。或者否。”
“如果我说否,恐怕下场会很糟糕。”
“是的。我会亲手杀了你。”
“谢谢。”
“这是头等机密。不容外泄。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希望伊甲君你理解。”
“那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没有。”
“好吧。”
伊甲贺年苦笑。
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实在是意料不及。
“我很好奇……”
“我抓的日谍,都是上面给的情报。”
“纳尼?”
“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