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畅说完要帮我们,便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头盔带上,打着手电走了。
随着她背影慢慢消失,周遭又陷入黑暗。
“鱼哥,抽一颗吧。”
“呼”
鱼哥被我的想法吓着了。
如果不考虑散土,正常情况下普通盗墓贼挖这种横井只需要几个小时,我天天打洞,自然更专业。
鼹鼠打的洞不会塌。
没人想过为什么吗?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鼹鼠挖洞时,会先用爪子挠两侧的土,挠了一定深度后,在刨中间。
如此反复前进,就会不断生成一个“拱形”,因为拱形最能分散压力。
“干吧鱼哥,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你信兄弟我一次,这个办法绝对有可能成功。”
鱼哥一咬牙,答应了。
他把轨道车挡杆儿拆下来用石头砸平,我拿了那把破铲子。
选定位置后,还有个难题。
看不见。
我按下打火机,打一下照明,然后关了直接下铲,碰到大硬块,就让鱼哥用自制铁锹硬砸下来。
如果这一片全是金矿层肯定挖不动,不是,有金矿的话也不会被废弃,基本上没有了,只有一层层像煤渣子似的黑土,一挖以后,哗哗往下落。
我激动道“鱼哥你看!怎么样!我就说行!只要我们小心些!不会塌!”
鱼哥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加快速度吧。”
“好!”
很快,我在矿墙上掏进去个小洞。
很早之前我说过,把头也夸过我,说我有很强的方向感,没人教,可能这就是天分。
闭上眼,我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
副很清晰的方向图,我就根据脑子里的这幅图来挖。
汗流浃背,黑煤渣落的满头都是。
我挖的很小心,看不见了,就用打火机照一下。
我就像穿山甲,在墙上刨出来个洞,人钻进去,消失了
怕王元杰改主意突然下来,我们用轨道车挡住了洞口,人在里头拼命干,不过我想象中是十几米,实际情况不止。
挖了整整一天,又从白天到了晚上,我和鱼哥匍匐作业,身上脏的不成人样。
最后打火机只剩一点气儿,要打好几次才能打着。??
鱼哥有些绝望,喘气道“云云峰,我们死定了,这里完全看不到头。”
我也快哭出来了,眼睛模糊生疼,渴的嗓子冒烟。
但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告诉我“在来一点儿,快!在来一点儿”
我咬牙坚持,感觉又过了好久。
随着最后一铲子下去
“鱼哥!”
“通了!你快看!”
“我们他妈的挖通了!真挖通了!”
鱼哥也看到了,顿时大喜!
从这里探头出去,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我先出,然后把鱼哥拉出去。
爬出来以后我们没等,而是摸黑向上走。
约莫一个多小时,走到矿洞口,我看到了灯泡的亮光。
小心的探头向外看去。
我看到有六个男的,围在20米外那个矿洞口,就是我们原先待的那个矿洞。
他们在喝啤酒,大声说话。
“哥几个,
老板也真是,知道那两人在底下,让我下去一枪崩了他们不就完了?这是干什么?快他妈守了一天一夜了!”
“少说两句吧,老板有老板的考虑,他让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反正守好这个矿洞就行了,来来,在干一个。”
碰了碰瓶子,几个人咕咚咕咚喝啤酒。
我咽了口吐沫,掏出手机看了看,晚8点40。
给鱼哥使了个眼色,下一秒,我两贴墙往外走。
“我去!你们几个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在喝吗!怎么自己又喝上了!”
那头喊“行了老四!你尿个尿怎么磨磨唧唧的,快过来!给你留了一瓶。”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我贴墙站着不敢动,闭上眼,心里唯一的想法“完了完了,被发现了”
这人背着猎枪,边系裤腰带边骂骂咧咧。
他还扭头看了我一眼,奇怪的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远了。
怎么回事儿?
我睁开眼,疑惑的看鱼哥,心想“是不是我们已经死了,只是我们不知道,我们现在是魂魄状态,别人看不见。”
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看了我一眼,难道是把头派来的卧底?
后来明白了。
不是。
是因为我和鱼哥太黑,黑成了背景墙。
我们没穿衣裳,只要不露牙齿,站在墙那里不动,就是看不到。
以前老听人讲一个笑话,说一个人黑的晚上出来走夜路,另外一人,只看到一双牙齿在路上飘。
切身体会。
我觉得这事儿大概率是真的,不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