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极力辩解的模样,惶然中流露出的委屈令他神色有些许的松动,或许她真的是被陷害的?
“皇后,嫔妾素日与您并无冤仇,一直敬重您是皇后,对您都是恭敬有加,您为何要这样对嫔妾?就算您不喜欢嫔妾,可嫔妾腹中的孩子何其无辜?他有什么错?您为何要下此毒手,您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嫔妾来,为何……为何要……”一阵哭诉声打断了殿中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臻儿,你身子虚弱,怎地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嘉贵妃的突然出现让耶冷颢羿立刻松开了箬心,上前一把搀住她。
“皇上,您,……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咱们……咱们的孩子死得太冤了。”皇上出手相扶,嘉贵妃便松开了宫婢的手,整个人顺势倚在了他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凄惨无比,毫无血色的苍白俏脸凄凄楚楚,瞧着真真令人心生怜惜。
揽着赵宛臻(注:嘉贵妃的闺名)软弱的身体,瞧着她苍白如一张白纸的丽颜,耶冷颢羿真是心疼极了,他唤过竺苓:“快扶你家娘娘坐着歇息。”
“是,皇上。”竺苓不敢怠慢,飞快地从地上爬起,上前搀住主子。
“皇上……”见皇上放开了她,赵宛臻急了,顾不得拭去脸上的泪水,伸手右手拉住他的衣袖,娇泣道。
“臻儿,你且安心,朕定会为你做主的。”耶冷颢羿伸手附上她冰冷的小手,柔声宽慰道。
闻此言,赵宛臻没有再纠缠,识趣地松开了手,由着竺苓将自己扶到一旁的长榻上坐下。
“皇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耶冷颢羿嫌恶地瞥了一眼箬心,很快便别过脸去,似乎觉得多看她一眼,都脏了他的眼。
箬心绝望地闭上了酸涩的双眼,不着痕迹地掩去眼中的湿润,不肯示弱于人前,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才不会傻到以眼泪去博同情,说不定不能为自己争取到什么,反而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今所有的矛头和证据都指向她,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裹住,就算她辩解不是凶手,又会有谁相信她呢?别人都已经设计好要置她于死地,她却傻傻不知,一步步落入别人的圈套,若是她一开始就阻止嘉贵妃进入她的凤仪宫,便不会有这灭顶之灾了吧,只是这世上怎会有后悔药呢?若这是她的命数,她该认吗?
不,她从不信命数,她不会认命,决不会,若轻易认命,她便不是夏箬心了。
百转千回,再睁眼时,双眸澄明如清潭,干净得没有一丝的杂质,她挺直了脊梁,坦荡荡地直视着耶冷颢羿——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个似乎总想取她性命的男人。
任凭内心惊涛骇浪,但面上仍是如水一般的平静:“皇上,臣妾从无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还请皇上明察。”言下之意是,希望你不要做一个昏君,任人糊弄,冤枉了无辜之人。
她相信耶冷颢羿听得懂她话中之话,除非他是被猪油蒙了心,听信小人谗言,是非不分。
“那这杯含了红花的茶水,你作何解释?”耶冷颢羿紧蹙眉头,指着案几上已被人验了又验的茶水,冷声道。
“这……”箬心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这……,臣妾也不知。”
“不知?你以为单凭一个不知,便可以推卸一切责任吗?”耶冷颢羿不依不饶地追问。
“臣妾并非要推卸责任,只是此事臣妾着实冤枉,还请皇上明察。”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整件事情都是策划好的。
“好,朕也并非是非不分的人,你若给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若是不能,可就别怪朕,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皇后也是如此。”耶冷颢羿到底还是不忍,终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只是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希望这件事是她为,还是不是她为?
箬心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越想越觉得可疑:“皇上,臣妾就寝前,兰儿端了一碗姜汁给臣妾去寒,臣妾没喝,便搁着了,之后嘉贵妃便来了,臣妾身子困乏,便唤人请嘉贵妃回去,但嘉贵妃却执意进来,臣妾并未唤人上过茶水,不知这茶水是怎地出现的?指不定就是有人蓄意陷害。”
“哼。”箬心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倒让耶冷颢羿火冒三丈,拂袖将那杯罪魁祸首的茶水掀翻在地。
“方才皇后才说,这茶水是你喝过的,现而今怎地又说不知这茶水为何出现?这谎话要编也编得像样些。”耶冷颢羿气得脸色发青,几乎有把皇后掐死的冲动,真不知他的皇后是愚蠢还是单纯,这不是更把自己往死路去推吗?
箬心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强装的镇定顿时瓦解:“臣妾……臣妾方才只是一时着急,才胡乱说的。”确实,她方才只是本能回答,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再说,她一个现代人,心眼本来就少,哪里会料到这一出?根本就不是那些深宫怨妇的对手,她们成天无所事事,一肚子的坏水,整天就知道琢磨害人,现在想来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胡乱说的?皇后,您打量着蒙人是吗?您这话说出去三岁孩童都不会信,您分明就是故意害嫔妾孩儿的。”嘉贵妃见皇后不肯认罪,忙拒绝竺苓的搀扶,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皇上身边,声嘶力竭地出言堵住皇后的话,两行清泪适时地夺眶而出,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同情,只当她是失子悲痛,不会去计较她的无礼。
“你……”箬心正想斥责她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