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吴阜等不及,沒有按照约定等李伟他们前來回合,单枪匹马闯进山洞密室來救红丝,轻轻叫一声:
“红丝,小爷來救你,我们走。”
黑暗中,国舅爷抄起床上人的腰,将其搭肩往后背一扛,拔腿就走。
不料,刚走出山洞石门,国舅爷吴阜就听见远处一片呐喊声:“捉贼啊!有贼闯进來了!”
原來是王府巡逻队转到假山附近,发现异常情况,居然有人如此大胆,大白天的前來劫持钦犯。
这支王府巡逻队由十人组成,大部分人是新近招进來的,沒有应敌经验,远远地一发现情况就大声鼓噪起來,等于给敌人预警一样。
巡逻队队长拔出佩刀,大声吆喝:“别喊,跟我來,去抓贼人。”
他喊声未完毕,就看见那个前來劫持钦犯的人快步如飞,扛着一个人依然像一支离弦之箭,奔跑到王府后院墙旁边,飞身一跃,越过了围墙。
巡逻队队长看得目瞪口呆,大喊:“快拿梯子來,咱们翻墙去追。”
后院假山处一片喧闹,惊动了王府里的所有人,唯独有两个人淡定自若,我行我素,在说着悄悄话。
这两个人是飞鸿郡王和红丝,完全不为外界环境所动。
刚才,飞鸿郡王抱着红丝來到碧湖边,看见湖水荡漾,岸边一片空旷,沒有合适的地方可坐,却发现湖中有一叶小舟,一个渔翁摸样的人正在垂钓,便招呼小船靠岸。
这个渔翁打扮的人本是王府厨房的厨子,今日不该他当厨,跑到碧湖上钓鱼玩,想要给王爷熬鲜鱼汤和,钓了一上午,毫无收获,正扫兴间,听得飞鸿郡王招呼,急忙划船过來,上岸参见。
飞鸿郡王抱着红丝,说道:“把船借我用,还有斗笠和蓑衣。”
那渔翁稍微有些惊异,看见飞鸿郡王今日很有些反常,怀中紧紧地抱了一个人,那人的身体被一件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却能看见下面露出的双脚,脚髁上,明显有两道一样宽度的紫红印痕。
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渔夫不敢多问,急忙摘下斗笠,帮飞鸿郡王戴上,又解下蓑衣,替他围好,然后,空着两只手,回厨房去了。
飞鸿郡王见自己戴了斗笠、披了蓑衣,很有渔翁的感觉,不禁欣然一笑,对红丝说道:
“好啦,红丝,咱们上船。”
飞鸿郡王抱着红丝走上小船,将他放置在小船的船尾舱里,走到船头,摇起桨來,一直划到了碧湖湖心。
红丝一个人靠在小船尾舱里,听见木浆摇船的划水声,知道自己最后的机会來了。
红丝眼睛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目前的样子还可以,至少头发已被梳理整齐,身上更换了沒有血迹的衣衫,还披了一件斗篷,手铐和脚镣也已经被摘掉,自己可以就这样整整齐齐地去了。
听见湖水声近在耳边,红丝想翻身扑下去。
可是,就连翻身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此刻对于红丝來说是有多麽的艰难。
红丝浑身上下僵硬得厉害,几乎感觉不倒疼,只残存了一点麻木的感觉。
越着急越不行,欲速则不达,红丝心里很急,但是沒别的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身子沿着船舱后壁缓缓地倾倒下來,慢慢地滑溜到湖水里去。
飞鸿郡王站在船头摇船,头发被湖上的微风吹拂,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
他回想起前些天自己捉拿钦犯红丝回京的路途上,也是在一条船上,那时候自己不顾他伤势严重,一定要把御赐金手铐强行给他戴上。
飞鸿郡王心里微微有些歉疚:还好,自己现在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了,红丝的遭遇让自己牵肠挂肚,特别是红丝这次被押送來王府,自己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真是情何以堪啊。
红丝的身子缓慢地滑到了船舱后边缘,感觉到湖水的湿气扑面而來,思绪开始凌乱起來:
自己长眠于湖底会不会很寒冷呢?湖里有沒有鱼?也许自己会葬身鱼腹吧?唉,不管怎样,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自己可以从这个世上解脱了。
红丝的身子继续倾落下去,他不知是喜是忧,但是他不后悔,也无法停下來自己衰落的颓势。
“啊!红丝!”
飞鸿郡王把船摇到了湖心,回头看,发现了红丝的险状,惊叫一声,飞扑过來,压在了红丝的身上。
“哦……”红丝失望地呻吟了一声,自己终究是棋差一步,与死神再一次擦肩而过。
“红丝,你好危险,吓死我了。”
飞鸿郡王把红丝的身子翻转过來,由于小船尾舱地方很狭小,两个人只能挤在一起。
“飞鸿,让我死吧……”
飞鸿郡王思念大皇子八年,刚刚把这份思念转移到了红丝的身上,情真意切,想要对他好,想要好好爱他,却沒想到红丝想死,不由得眼圈红了,喃喃地说:
“红丝,求求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你刚刚唤起我对爱的希望,我决心不再去寻找已经消失的梦幻,已经消失的就让它过去,现在有你在我眼前,我想在今后的生命旅途里,和你在一起,所以,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红丝被飞鸿郡王压在了身下,他的情绪还沉浸在湖底寻死当中。什么是机会?自己已经沒有活下去的信心,哪里还会给别人什么机会?
“飞鸿……”
“恩,我听着呢,红丝你快说。”
“我是钦犯……你忘了。”
“沒有,沒忘,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