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郡王当着即墨大小姐和李伟的面,虽然恨不得立刻把钦犯红丝带走,但也明白此时不可过于急躁,不能对钦犯红丝过于粗暴,以免激怒他们师兄妹。
红丝躺在床上,感觉两只手腕被松开还上了药,心里体会到李伟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关怀,只想和他在一起,叫了一声:
“李哥哥……我不想和这个人走……”
李伟听见红丝的叫声,心潮涌动,安慰道:“弟弟放心,我们很快就会重逢的。”
飞鸿郡王听到这两句对话,明白越耽误下去越难脱身,压制住内心的急躁,抓住红丝的双臂,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说道:
“红丝,还不明白么?你是钦犯,必须跟我走,无论你想还是不想,没有你选择的余地。”
“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他,只问一句。”即墨大小姐突然发话道,她心中的这个疑问已经埋藏了好几天了。
飞鸿郡王了解即墨大小姐的心事,并不阻拦,想必紫羽是要问那个傻傻的问题,就是那句:为什么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李伟也很奇怪,会有什么问题这么重要,值得小师妹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呢?
即墨大小姐走到红丝的面前,借助桌子上微弱的油灯火苗,细致地开始打量,端详着红丝的额头、鼻子、嘴唇。
除了双眼被蒙着纱布外,红丝的五官俊雅无双,像极了自己的梦中人,即墨大小姐心里不由得像小鹿撞墙玩似地扑腾扑腾地乱跳,怀着一种渴望,害羞地问了一句很傻的话:
“你是他吗?”
红丝被飞鸿郡王强行拉起来,有些虚弱地站立在床边,听见面前一位姑娘问自己话,心里有些发呆:什么是不是他?哪有这么问话的?问的这么不清不楚,自己没有办法回答。
即墨大小姐见红丝一瞬间愣住,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把实情公之于众,于是,把身子凑过去,耳朵贴近他的唇边,屏住呼吸,想要听他说出心中的秘密。
屋里的人见即墨大小姐这般情形,以为肯定会有什么惊人的消息,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观看,但见红丝嘴唇蠕动了一下,弱弱地说了一句:
“我是谁?”
此言一出,屋里的另外三个人顿感大失所望,如果红丝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么即墨大小姐就没必要继续问话下去了,就算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是,即墨大小姐不死心,她误以为红丝是看不起自己,所以才会故意装傻,不禁眼圈有些微红,失望地问道:
“红丝,你真的叫红丝?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嫌弃我,所以故意不肯认我?”
李伟不知底细,在旁边专注地听着,听出小师妹问话的暗含意思是:是不是嫌弃她是即墨杀团的人?
李伟觉得这个问题很要紧,因为自己也是即墨杀团的人,如果红丝真的是因为小师妹是即墨杀团的人而看不起她的话,那很自然地同时也会看不起自己。
红丝陷入了苦闷,往事不堪提,为什么自己脑子里对于过去的事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要一触及往事的回忆,他就感觉自己的头好疼,一颗心仿佛是碎片,冥冥中似乎有一块黑色的幕布,严密遮掩了那些隐藏在记忆中的痛苦经历。
红丝摇了摇头,很困惑也很无奈,不能回答这位姑娘的问话,感觉很抱歉,喃喃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即墨大小姐听见红丝道歉,不知道他道歉的真正原因,以为他是在为不愿意和自己相认而道歉,心里忧愁:
——红丝,如果你是他,你快点告诉我一声吖,我会拼命把你从飞鸿郡王的手里夺下来,不让他把你抓回京城里去。
——你想想看吖,皇帝老子是有多么痛恨你,御赐下来这么一个破金手铐,差点把你的手弄残废了。如果你被抓回京城,落在皇上手里,肯定会没命的,只有死路一条。
——红丝,如果你真的嫌弃我是即墨杀团的人,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自从在萨珂大草原上我宁肯背叛师门密杀令带你逃走,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彻底脱离即墨杀团了。
——红丝,你真的是看不起我吗?我在大草原上找了你这么久,难道是本小姐在自作多情吗?其实是我才傻,傻乎乎地以为只要我对你好,你就可以接受我?
可惜这些隐晦的想法,即墨大小姐只能在心里踌躇再三,不能公开说出来,因为即墨杀团是一个秘密杀手组织,不能让飞鸿郡王知道。
“紫羽,你别难过,也别再难为他问下去了,我曾听阿九和尚说过,红丝因为脑袋里有淤血阻塞,已经失忆了,这件事红丝肯定回答不上来。现在,请你让开,我要带红丝走。”
——吖,原来是红丝失忆了?自己刚才差点错怪了他。
即墨大小姐经过了刚才的情绪起伏,有点受打击,难以自控,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李伟上前携住小师妹,走开两步,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说道:
“小师妹,分别了这么久,原来你有了心事,可是和大师兄说说吗?”
“大师兄,我很难受,我无法印证红丝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可心里对他很不舍。”
李伟劝道:“小师妹你别难过,不管红丝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他是我义弟,我不会放弃他不管,就像刚才这位飞鸿公子所说的那样,这里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什么变化都可能发生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