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心里很苦,被两路敌人夹在中间,无论是哪一拨人把自己争夺到手,自己也不会得好,可是自己赤手空拳,眼盲病重,要想逃脱简直比登天还要难,要是自己有翅膀可以飞走,该有多好啊。
红丝多麽希望自己可变成小鸟,那样就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不用吃这么苦。他被刘山扭住跪在地上,耳中幻听到几只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声,他下意识地想起了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叫了出来:
“我不要戴金手铐……飞鸿,你看,树上有小鸟……”
飞鸿郡王心里突然震动了一下,红丝的叫声,特别是那句话,真真切切地好比是大皇子在叫着自己。
飞鸿郡王望着红丝,看见他尽管落在刘山的手里那么难受,却依然还在幻想着美好的事物,心中无限感慨,怎么还忍心给红丝戴上金手铐?
红丝发着高烧,被刘山扭着一条胳膊,他的身子无依无靠地几乎要倾斜在刘山的手臂弯子里,声音越来越低微,一声声叫着:
“飞鸿,飞鸿,树上有小鸟……”
飞鸿郡王突然间心里很伤感,仿佛再一次掉进了现实和虚幻的漩涡,好像那不是红丝在叫自己,而是自己的心上人在呼唤,过往的往事,过去的遗憾,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地答应了一声:
“嗯,我听见了,树上有小鸟,你要我帮你抓下来?”
红丝被刘山扭着单腿跪在地上,他明白自己失去了自由,可是,他不想小鸟也失去自由,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细小沙哑地说道:
“你帮我抓下来,哦不……别抓小鸟……让它飞,小鸟是自由的。”
飞鸿郡王把金手铐收回怀里,说道:“红丝别担心,金手铐暂时不给你戴上。”
“呦呵,官府的人也可怜起犯人来了?那这个金手铐是干什么用的?没事拿出来显摆唬人的?”刘山不但不同情,反而阴阳怪气地挖苦了起来。
飞鸿斜视了刘山一眼,严肃地说道:
“这个你不用管,该给他戴上金手铐的时候我绝不会手软。再说了,已经给红丝戴过一次,那滋味好受不好受他心里最清楚。这次已经是红丝第三次从我手里逃走,是可忍孰不可忍,红丝绝对没有第四次机会。”
刘山不愿意得罪官府中人,见飞鸿郡王的金手铐确实不一般,犹豫片刻,说道:
“既然你是奉了官差前来拿人,刘某也不便和你争,有一点要事先声明,我和红丝有旧仇,必须让我出口气,把他打残一条腿就交给你,放心,肯定给你个活的。”
“不行。”飞鸿郡王断然拒绝。
“为啥?你不就是要抓一个犯人么?只要犯人有口气,你就能回去交差了,咱们两全其美,你何乐而不为?”
飞鸿郡王抬眼望了一下天际,空中无云,更显得蓝天辽阔无垠,悠悠地说道:
“阁下何人?不管你跟红丝有什么恩怨,今天在本公子眼皮底下,就算他是犯人,也不许你伤害他,这名犯人对我很重要。”
刘山不信邪,一股蛮劲儿上来了,松了手,看着红丝倒在地下,一脚跺下去,死死地踩住红丝的身子,挑衅道:
“不许伤害?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刘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刘名山,一个江湖人士而已。你要是不服气,咱们比试一下,一对一单挑,兵器或者暗器随你选,谁赢了谁说了算。”
飞鸿郡王看见红丝倒在地上被刘山踩住,有心想冲上去动武夺人,但是看在对方有两个人,如果自己贸然出手,恐怕对红丝更加不利,于是点头答应道:
“很好,那就比暗器。”
“行,暗器。小师弟你先看住红丝,等着看好戏。”刘山觉得自己十拿九稳,松开了踩着红丝身子的脚。
一旦获得了自由,红丝也不管东南西北,艰难地翻转过身子,一路摸索着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河边栽种的一排排柳树随风摇摆,树底下散落着一些柳枝。
红丝向前爬了两步,一根手指在地上碰到了一根柳枝,不由得心中一喜,急忙伸直了手臂想要抓起那根柳枝,心里想着:哪怕只有一根树枝在自己手里,也就不怕了,至少可以自卫。
刘山斜眼看见,连忙指使小师弟道:
“快,别让红丝手里得到任何东西,一根柳枝也不行,别看他现在是病猫,如果手里有了东西,他会如虎添翼的。”
刘山的小师弟不是吃素的,心肠比刘山更狠辣,他一个箭步窜上去,抬脚踩住红丝捡柳枝的那只手,抢走了柳枝,狠狠地骂道:
“红丝,别给脸不要脸,你他妈再不听话,老子就用这根柳枝抽死你。”
飞鸿郡王大怒,眼前的这两个师兄弟一丘之貉,对红丝的态度都极其恶劣,实在看不下去了,喝道:
“姓刘的,你说话算不算数?叫你师弟收敛点,咱们最好不要闹得两败俱伤,看到时候是谁吃亏。”
刘山到此时也无计可施,只得装仁慈,对小师弟说道:
“小师弟,别添乱,把脚抬起来,看住红丝就成,我和这位官人的比试会速战速决。”
刘山的小师弟气哼哼地收回了脚,紧盯着红丝怕他逃走。
红丝伏在冰凉的土地上,不是不敢逃跑,是没力气逃了,额头和身子很烫,手脚却十分冰冷,呼吸不畅,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
刘山抬眼看见河里漂来两只河灯,心里有了主意,建议道:
“咱们用暗器射河灯,谁先射灭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