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御医忙着救醒钦犯红丝,点燃了十几只小罐子,不顾烟熏火燎,接连不断地将这些火罐子扣在了红丝的后背上。
皇上南宫远航见御医忙碌着,一时沒有成效,觉得无聊,转头一眼瞥见站立在身边的钦卫苏统领,想起红丝剑法高超,便问及苏统领的剑术如何。
苏统领是一个新任武官,是皇上登基后一手提拔起來的,不但衷心感恩,武功底子也很扎实,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如今,听见皇上询问,有心在皇上面前争功露脸,极力撺弄皇上允许自己和钦犯红丝在殿堂上一决高下,说道:
“请皇上恩准,末将愿和红丝进行一场殿堂比试。”
皇上由于暗怀怨念,情绪烦躁,也想借此机会解闷,因而问道:
“苏统领,你可有把握?以前朕见过你骑马舞大刀,确实功力非凡,只是,未见过你使剑。据朕所知,剑法和刀法使用起來不太一样,难得你能将刀剑双绝融会贯通。”
苏统领第一次见皇上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聊天,感觉到自己获得殊荣非浅,为了讨皇上安心,急忙解释道:
“皇上,若论刀法和剑法,确实是在练习时大相径庭。刀法通常重在浑厚刚劲,剑法则是讲究轻灵飘逸,一刚一柔,恰恰相反。因为末将出身武林世家,自幼聘请了两位师傅教习,一个擅长刀法,一个精通剑法,他们两个曾经先后获得过我朝武状元,所以末将刀剑双修。”
皇上听了苏统领的话,甚为满意,转念寻思:
其一,朕刚登基不到一年,江山社稷尚未坐稳,尤其是有一伙先皇余孽,因为怀疑自己篡位弑兄,阴谋为先皇报仇,暗地里成立了一个“诛邪帮”,蠢蠢欲动。
在此动荡之时,如果朕不说明原因,冒然当众宣布判处钦犯红丝死刑,恐怕会招來朝野内外的群臣及百姓的非议,落下一个暴君的坏名声。
其二,不如假意给钦犯红丝一次活命的机会,安排他和苏统领进行一场殿堂比剑,如果红丝赢了,可免一死;如果红丝输了,将被光明正大地公开处死,藉此杜绝天下人的悠悠闲话之口。
皇上念及于此,圣意已决,但是还是有一点担忧,恐怕苏统领口出大话,言不符实,万一败在红丝的剑下,岂不是弄巧成拙,贻笑大方,因而言道:
“苏统领,俗话云,,光说不练假把式。此刻正好闲來无事,你就随便表演一套剑法,展示一下你的真功夫。”
苏统领顿时喜出望外,自从当上了统领,他满脑袋想的都是找机会往上爬,盼望这种出头露面的机会已经很久了,今天碰上皇恩浩荡,自己终于如愿以偿。
由于苏统领最擅长的是刀法,他在皇宫执守巡视的时候,随身都是腰挂一把佩刀,现在皇上要看自己表演剑术,只得向齐副总管借剑。
齐副总管就此事面禀皇上,征得皇上首肯,急忙出了偏殿,亲自去大内宝库挑选两把长剑。
沿着偏殿外一条描金画漆的回廊,齐副总管边走边思忖:刚才听皇上和苏统领的对话,似乎皇上有意让红丝和苏统领比剑,这可如何是好?
原來,在齐副总管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偏袒红丝的意思,不想眼看着红丝发生意外,命丧皇宫。原因很简单,目前在皇宫里,只有两个人知道红丝是大皇子的真正身份,一个是皇上,另一个是齐副总管。
先皇在世时,齐副总管一帆风顺,从一名贴身小内侍,一路飙升到大内总管的位子,圣眷荣宠非常。
不料先皇突然驾崩,新皇南宫远航继位后,对先皇使用过的旧人疑心病甚重,把自己的大内总管之职降为副总管,权利骤减了很多。
齐副总管不但表现出來心中的不乐,每天强作笑颜,毕恭毕敬地服侍新皇,满心指望新皇看在自己衷心耿耿的份儿上,会有一天把自己官复原职,重新任命自己为大内总管。
然而,快一年了, 大内总管之位始终空缺,新皇无意让自己回位,齐副总管心中渐生怨念。
不久前,前皇后胡素派人用银子收买他为心腹,请他随时传递宫内的重要消息,齐副总管一來贪财,二來也想在皇宫里有个靠山,他看出來新皇对这位皇嫂兼前皇后颇有些忌惮,不敢得罪。
齐副总管沿着回廊,一路急行,來到了前皇后胡素的寝宫,请门外守夜的宫人通传,就说自己有急事要拜见。
夜已深,胡娘娘并沒有安歇,她坐在窗前,望月遐思,听见守门人來报齐副总管求见,立刻传唤。
齐副总管躬身入内,行礼完毕,将今夜发生的事简要汇报一遍。重点提到自己去天牢押解钦犯红丝去了偏殿,皇上有意安排红丝和苏统领殿堂比剑,恐怕红丝性命不保。
胡娘娘知道皇上前些日子派人去抓钦犯红丝,沒想到搜捕进展神速,不出数日便将钦犯捉拿归案,由于她自认为和红丝素不相识,并不过多关心,只是奇怪皇上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少年穷追不舍地秘密追捕。
“为什么皇上对红丝这么感兴趣?”这是胡娘娘最想知道的问題。
“娘娘,奴才不敢说,这件事要是说出來,奴才会掉脑袋的。”
胡娘娘位居皇后多年,对皇室成员的心事揣摩已久,挥手命站在寝宫内服侍的宫人们都出去,吩咐道:
“说吧,不外乎红丝具有什么离奇的身世背景、或后台势力,令皇上寝食难安,不杀之不快。”
“娘娘所言极是。”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