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曹先生沒办法,为了扎针灸方便,就把红丝吊起來了。”随从小哲解释道。
“红丝被吊起來了?”
飞鸿郡王和国舅爷吴阜同时惊问,全都出乎意料。
随从小哲一点也不着急,好似很无辜地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说道:
“干嘛这么吃惊?又沒怎么地。就是怕红丝乱动,曹先生看不准穴道,沒办法下针,扎歪了还得拔出來重新扎,又费事,又痛,才把他吊在床上的。”
国舅爷吴阜听了,心中顿时如同翻倒了三江五湖水,好似掉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煎炸,气炸了肺,大吼了一声:
“混蛋啊,扎不了就别扎,沒本事救人就别救,这样翻來覆去折磨人,红丝不是铁打的。”
“国舅爷。”飞鸿郡王叫了一声,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心里也变得很不平静。
“给我滚开!”
国舅爷吴阜怒了,突然双手一推,要将飞鸿郡王推开。
飞鸿郡王早有防备,见国舅爷力道凶猛,自己只能闪避,提起一口气,身子像一片树叶似地飘了出去,躲过了国舅爷这一掌。
国舅爷吴阜本意就是逼飞鸿郡王让开道路,一击成功,看见路让开了,撒腿就跑,一鼓作气地冲进东侧院子。
东侧院子里有一排房子,因为是夏天,几乎每个房子的窗户都是大打开的,唯有位于中间偏右的一间房子有点特别,两扇窗户关闭得很严实。
国舅爷吴阜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想起飞鸿郡王刚才说的让自己隔窗相望,心里气忿,一口气跑到那扇关闭着的窗前,握紧拳头,收臂,猛地一拳砸到了窗户上。
只听“蛤喇啦”一声乱响,在看那扇窗户,从木格窗框子到上面裱糊的窗户纸,被国舅爷的铁拳击得粉碎,露出一个大窗洞。
“红丝!”
国舅爷吴阜嘶声喊叫着,透过窗洞,把屋里的情景看得一目了然。
红丝整个身子靠着床头,由于双脚戴着脚镣不能盘腿,只是伸直双腿坐在床上。
红丝的双手带着手铐,手铐中间被一根麻绳穿过,麻绳绕过房梁,使得他的双手被高高扯了起來,吊在麻绳上。
红丝垂了头,闭着双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红丝!”
国舅爷吴阜再一次大声呼唤,希望红丝能回应自己一下。
很显然,红丝经过了一番救治。
红丝的头部和眼部刚刚进行过上药和包扎,雪白色的纱布和绷带一层层严密地包裹着患处。
红丝身穿一身囚犯的服装,上衣的前面已经完全敞开,胸前的穴位上扎满了金针。
红丝的衣服后面也被剪开了一个很大的豁口,后背的穴道上只插有几枚金针。
“红丝!小爷來救你。”
国舅爷吴阜第三次叫着红丝的名字,再也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用手掌一按窗台,由于喝多了酒,身体显得有些笨拙,但还是顺利地跃进了窗子。
屋子里沒有点灯,有些阴暗。
国舅爷吴阜从窗子外面闯进來,顿时感到呼吸一滞,不远处隐隐传來一股杀气,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向黑暗中凝望。
“你还真敢胡闹……”
飞鸿郡王來迟了一步,沒拦住国舅爷吴阜的出拳,话说了一半,看见窗户被打得稀烂,只好住口不说话,不由自主地探头向窗户里面看。
“混小子,你再上前一步……”屋子里终于有人说话了。
那是曹先生。
南宫王朝风云变幻,曹先生只是一个平民,他为什么会卷入这场皇室成员内部的纷争呢?
曹先生有自己的想法。他高瞻远瞩,并不认为江山社稷是某一个人的,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不也是生活在其中吗?
如果,南宫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曹先生是绝对不会出山的。
曹先生喜欢笑傲江湖,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置身于浑水之中,落不到好处,还惹得一身骚,搞不好还要被人误解和唾骂。
但是,有些人命中注定不会消沉,他的才华不会被埋沒。好比曹先生,他不是普通人,仿佛有一双透视眼,未雨绸缪,不甘心眼看着南宫王朝发生谋杀篡位之后,就此四分五裂地败落下去,成为虎狼邻国的口中餐。
不为自己的名与利,甘愿冒风霜混迹风尘之中,只想做一些对国家对黎民有意义的事情,这是曹先生高风亮节,为人处世的出发点,也是他能干成大事的基础。
但是,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就办成的,就算是曹先生这样的高人,碰上了棘手的事,解决起來也需要一步一步地來,纵然劳心劳力,也不能一蹴而就。
对于红丝的治疗,曹先生显然就遇到了难处。首先,开始医治的第一步还算顺利,第二步就不得不改变几乎,因为有了外界干扰。
曹先生沒有料到的是:红丝的病情比自己上一次见到他时严重了很多,除了一些严重的外伤,红丝还被人逼迫吃了毒药,这种慢性毒药很难控制,时不时的发作很干扰正常的医疗救治。
此刻,曹先生正在全神贯注地为红丝认穴扎针灸,沒想到窗户竟然被人砸破,危险降临。
曹先生当机立断,立即停止治疗,手里扣了三枚金针,不动声色,看着跳进屋子來的一个人。
国舅爷吴阜目光敏锐,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景物。他进屋时间一长,习惯了屋里的光线,看见是曹先生对自己说话,似乎暗含有一种威胁的口吻,不